“黄金玛丽号”在墨色波涛中起伏,如同挣扎的巨兽。
何邪抱着芽芽,被两个眼神凶狠的水手“护送”着,走向艉楼下方那个散发着霉味和劣质朗姆酒气的狭窄舱室。
他们临时的“牢房”,挂着“客人”的虚名。
“老烟斗在里面。”
一个水手粗鲁地用燧发枪管顶了顶舱门,咧嘴露出满口黄牙,
“船长说了,让他瞧瞧那小鬼。你,老实待着,别耍花样!不然…嘿嘿嘿……”
他贪婪地瞥了一眼芽芽紧闭的银蓝右眼,又忌惮地扫过何邪燃烧着余烬的熔岩双瞳,终究没敢把威胁说完。
舱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浓烈的草药味混合着刺鼻的烟草味扑面而来。
昏暗的鲸油灯光下,一个佝偻着背、叼着巨大海泡石烟斗的老头正背对着门,在一堆瓶瓶罐罐里翻找。
他穿着油腻发亮的皮围裙,露出的手臂上布满狰狞的疤痕和墨绿色的诡异刺青。
“老烟斗!来活了!来活了!”
水手喊了一嗓子,把何邪推进去,立刻关上了门,仿佛这舱室里有什么瘟疫。
何邪将芽芽小心地放在角落一张铺着脏兮兮毛毯的吊床上。
他警惕地环视四周:
锈蚀的铁壁,堆满不知名生物骨骼和干枯海草的架子,还有角落里一个巨大的、浸泡着某种发光生物器官的玻璃罐,散发着微弱的蓝绿幽光。
这里与其说是船医室,不如说是个巫毒作坊。
充满地球中世纪的感觉。
老烟斗转过身,浑浊的老眼透过缭绕的烟雾打量着何邪,最后落在芽芽灰败的小脸上。
他的目光在芽芽那只流淌着微弱银蓝星辉的右眼上停留了片刻,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啧”。
“星之泪…还这么小就被污染浸透了…可怜的小东西。”
老烟斗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他取下烟斗,吐出一口浓烟,走到吊床边,伸出枯瘦、指甲缝里满是黑泥的手。
“别碰她!”
何邪一步跨前,如同护崽的凶兽,残破的源初战铠缝隙间暗红火苗一闪而逝,灼热的威压瞬间充斥狭小的舱室。
老烟斗的手停在半空,浑浊的老眼没有丝毫惧意,反而带着一丝嘲弄:
“小子,收起你那点快烧完的余烬。老头子我见过比你更疯的,最后都成了我罐子里的标本。”
他用烟斗指了指那个巨大的发光玻璃罐,“你想让她也进去?”
何邪胸口符文猛地一跳,剧烈的抽痛让他闷哼一声,气势微微一滞。
老烟斗趁机将枯瘦的手指搭在芽芽纤细的手腕上,闭目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