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稍安勿躁。”他笑着摇了摇头,“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我以前也在衙门里面待过一段时间,我觉得此案目前尚且存疑,大人就这么把它报上去,县令大人那里肯定也不会通过。”
鲍主簿听完他的话后,冷哼一声:“我判的又没有问题,她怎么可能不通过?以前就有过儿子气死父亲判处斩刑的案例。我没有以谋杀定这章学信的罪,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李天珞略一沉吟,又说道:“鲍大人,那些案子都是证据确凿的案子。此案只有邻居的旁证,甚至尸检都不能证明章师兄他爹是被气死的。
而且,章师兄可是他们家的独子,就算他爹真的是被他气死的,这也是意外,根据律法中非恶罪‘存留养亲’的规定,估计县令也会判他先给他娘养老送终——”
他刚说到这里,章学信忽然怒吼一声,打断他后面的话,“姓李的,你又在这里假惺惺。你说这些话是为了什么?是不是想在若窈面前装好人?”
吼完,章学信又看向杨若窈:“若窈,你别被他骗了,他心里其实恨不得我去死,你一定要看清他的真面目。”
杨若窈从刚才起就一直都没有说什么,此刻听到章学信的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鲍主簿不屑地瞥了李天珞一眼,冷笑道:“看到了吧,就连他也觉得你是在强词夺理,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退到一边,别再多管闲事了。”接着,他又看向那两个官差:“把他带走吧。”
“等等,大人,”章学信哀求道,“可不可以让我跟若窈说几句话?”
“好吧。”鲍主簿点了点头,“我就再法外开恩一次。”
“多谢大人。”章学信赶忙道谢。
杨若窈皱了皱眉,低声对章学信道:“咱们去外面说吧。”
随后,两人便一起离开了客厅。
见此,李天珞暗暗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同时,他心里感觉有些奇怪,他觉得刚才这一幕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又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的事。
随着章、杨二人的离开,屋子里的其他人也都慢慢朝外面走去。
只有章学信他娘一个人跪坐在地上,不住地呜呜哭泣。
李天珞听到这哭声,回过神来。
他赶忙上前把她扶到椅子旁坐下:“伯母,你别哭了。你放心,此案没什么实证,章师兄他肯定不会有事的。”
“你是他师弟?”章学信他娘慢慢收住哭声,“你能跟我说说学信他在宗门里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被人赶出来吗?”
“额……”李天珞有些犹豫,不过看到章学信他娘哀求的眼神后,还是点头答应了。
他用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简单地跟她说了说事情的前因后果。
他也没说章学信是因为偷东西被人赶出来的,而是说是章学信是被人逼迫,做了件坏事。
另外,他也没把自己和这件事中的关联说出来。
章学信的娘听完李天珞的话后,便又哭了起来:“我苦命的信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