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大夫过来将他扶了依靠在边墙上,敖天龙这时才得见清庙中,一看各处雕梁结满蛛丝,药王塑像胡须飘扬,神态慈蔼,只底座被砍了一块,正是自己师父当年与人相斗时砍下的。敖天龙瞧了那里良久,暗道:“当年争斗的旧迹,也只余这一处了。”
熊大夫是个与医药打交道的,一进庙来见药王塑像破败,底座又缺了一角,心中便暗骂那不敬药王塑像之人,这时见了敖天龙呆呆盯着那塑像瞧,以为他也是如自己一般的心思,说道:“药王像都毁成这样了,不知可触怒药王爷爷没有。”
敖天龙轻轻叹了口气,瞧了躺在不远处的张相一眼,问道:“那李大哥他们呢?”他问的便是两个车夫。
熊大夫回道:“柳公子……哦,不,柳姑娘要赶去别的地儿救人,便把咱们带到这里安置,李大哥他们两个,去给那什么紫金山的卿大侠报讯去了。”
竺瑶玑道:“柳姑娘也怕她一个人应付不了娄天下一干人,咱们又都伤着病着,要是坐着马车去紫金山那也太慢,因此先遣了李大叔两个人骑马去给卿大侠他们报讯,说明敖大侠你还有我爹爹他们的事,让他们来接应咱们,顺便拨人去救我爹爹大伯,柳姑娘自个儿已先去魏家冢那边了。”
敖天龙点点头,道:“也只得如此。”
竺瑶玑微微颔首,她初醒来尚不知敖天龙的遭遇,便想有敖天龙这么一个厉害侠士,又有柳惜见这么一个武林新秀,若得他二人相助,那自己父亲大伯脱困可望。不料正在如此盘算之时,敖天龙便在车外昏晕过去,她这后来才得听柳惜见说起敖天龙这两年来的苦厄,其时真又是同情又是惋惜。
当下几人便在药王庙中静歇,谁也无心多言语。
便在此时,柳惜见已到了那天秀山。也不用多寻,那山上一片嚷声鼎沸,柳惜见径往声响处奔去,到了山顶上向下望去,只见星星点点的火把闪着,成环包绕平地那一片。她侧耳凝听,闻得东北角处正有“乒乒乓乓”的乱声,不时又爆出一阵阵喝彩声,她顺目往那处一看,隐隐见得人影跃动,时而又有呼叱之声。
柳惜见展开轻功奔去,离得东北角近了,只见四人被围在正中,正是竺守忠、竺守义兄弟,另两人似便是他们随从,四人两两倚背而战。对面人环凑成圆,团团围住他几人,只派了一青衣少年一白衣少女与两黑衣老者同竺守忠四人相斗。左近果然有些坟墓,娄天下那些人便插身立在一座座坟间。
柳惜见定睛看了一阵,寻思道:“不是说竺守忠中了有毒的暗器么,怎么这时候还有力气和人打斗?”左右思解不来,又看对面人密密麻麻,实不知哪一个是那娄天下。又不知那娄天下底细,不能把人得罪死,当下暗暗筹思救人之计。
眼观四面地势,待将各处大略瞧了一瞧,这才转目看回竺守忠几人那里。见得竺守忠四人浑身是血,兀自苦战,只气力似乎不济,都无了攻势,只随手遮架敌人的攻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