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冬的风卷着细雪掠过国界碑,雪柳指尖抚过碑上斑驳的"北寒"二字。
几年前随花君离京时的鎏金朱漆早已剥落,露出底下暗褐色的木纹,像是一道永不愈合的伤口。
她按了按腰间玉笛,那是相公的信物,亦是相公教她的防身之术。
"让开!"
粗粝的斥喝惊飞寒鸦,三骑黑马踏过结冰的官道,为首将军腰间玉佩刻着玛瑙象章——正是北寒皇室禁卫的徽记。
马后拖着两个衣衫褴褛的百姓,血迹在雪地上拖出蜿蜒的红线。
雪柳垂眸避开对方视线,却在抬眼时撞见将军甲胄下翻涌的黑气,如活物般顺着血管爬向心口,她指尖骤然收紧,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绕过街角茶棚,破败的宫墙已隐约可见。
三年前她随花君离京时,城墙还镀着晨曦般的金粉,此刻却蒙着层灰扑扑的雾,连檐角瑞兽的眼睛都被阴云遮住。
宫门守卫的步态异常僵硬,靴底碾过雪地时发出"咔咔"的脆响,像是关节处灌了铅。
雪柳贴着巷口阴影前行,忽闻宫墙内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
"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熟悉的暴喝让她浑身血液几乎凝固,那是父王的声音,却比记忆中沙哑百倍,带着刺骨的寒意。
她攀着墙头望去,勤政殿檐角垂下的冰棱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殿内烛火剧烈摇曳,映出父王甩袖时袖口翻出的暗纹——本该绣着昭华皇室的九瓣雪梅,此刻却变成了扭曲的鸦羽。
更令她心惊的是母后的身影。
昔日母后端坐在凤椅上,总是带着温和的笑意,此刻却如木雕般僵直,目光空洞地望着殿中,偶尔眨动眼睛时,眼白里竟爬满细密的黑气,如同蛛网般缠住瞳孔。
雪柳咬住下唇,硬生生将即将溢出的惊呼咽回喉咙,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舌尖蔓延。
“父王,母后!”
雪柳不傻,一眼就能看出自己的父母肯定是被控制的,最后转来到了自己兄弟姐妹各自所待的主处,无一意外全都被控制了。
她重新退回巷尾,背靠冰冷的砖墙缓缓滑坐。
术法告诉她,这种黑气是邪祟侵蚀的征兆,可北突皇室世代受帝传阵法庇护,怎会被邪术入侵?
雪柳为了能够彻底查此事,只好先潜伏下来,不急着去见自己的父王母后。
看了看这几日是否有陌生的来人会和自己的父王见面。
三日后,果然发现!
雪柳在御膳房后的巷口等到了那个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