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奴领着慕容冲出了铜雀台,一辆车架停在铜雀台下。
车架的门帘被夜风掀起一角,慕容冲借着羊角灯的光,看见清河端坐在车内,裙裾上绣着的花纹在摇曳灯火中若隐若现。她指尖捏着半幅素笺,正是他方才所作的《邺城文会赋》,墨角处还留着他仓促间滴落的酒渍。
“上来。” 清河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云奴懂事地退到十步外,手中羊角灯的光晕在青砖地上缩成小小的光圈,将车架围在一片朦胧的暗金色里。
车架的门帘在夜风中晃了晃,慕容冲刚一踏进去,便被清河伸手拽住手腕。她掌心的温度透过单薄的衣袖传来,带着几分暖意,却又比记忆中凉了些。
“手这么凉。” 清河蹙眉,指尖在他手腕上轻轻按了按,像是在试脉,又像是单纯的心疼。
案上搁着的青铜暖炉散着袅袅热气,她随手扯过车中毛毡裹住他肩头,素笺上的墨香混着羊毛的暖意扑面而来,“方才在席上喝了多少酒?看你走路都打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