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如此,就算赵氏本人也都明白一件事,但凡老太太健在一日,这座宅子里的真正最高决策者都不会是她。
多年婆媳相处,老夫人治家有目共睹,偌大宅院里,风吹草动都瞒不了她,但她又不是那种以冰冷治下的长者,恰恰相反,和煦如春却得雷霆之效,真正让人心服口服。
可正是这样一位能无时无刻在生活上予以儿孙各种细致入微关照的大长辈,却总是十分“凑巧”地错过婉儿的每一次捣乱闯祸。
算起来,老人家亲自开口批评婉儿,还是在她更小的时候,而状况频出的这两年时间里,除了这一回的春景阁,此前却是“一无所知”的状态,是连旁敲侧击试探打听都没有过。
可谁都知道,老夫人最是注重家规门风,即便面对自己的儿女,也是赏罚分明。
祠堂那场训诫,看似以“父失教”的罪名责罚了上官杰,但细想之下,这个罪名最终指向的,其实是“子忤逆”。
“忤逆”二字,意味着不孝、狂悖、凶顽,甚至违背人伦。此等罪名,落在一个七岁的娃娃头上,实在远超寻常训诫的范畴,用这样的说辞,究竟是把婉儿的过错看得多重,抑或,已经在预设更严重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