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沈氏也知道琴书已经不是头一回这么干了。
以前还在老夫人园里,就曾因通风报信嚼舌根被大点的丫鬟教训,后来就改为欺负比她小的——但她却也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正因过早暴露个体特色,在主家眼里反倒失去雕塑的必要,得着的所谓“好处”,不仅不值一提,更是成了她短视的体现,因小失大却不自知。
反观木讷的小莲,看着呆板,实则契合她的身份,作为下人,最重要的就是听话,主子不希望底下人是傻子,不代表他们接受一个底下人时刻表现“聪明才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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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就那么静静地听完,再开口时,却没有先让沈氏起身,而是依旧以先前那种口气讲道:
“我道是什么天大要命的事,闹了半天,就这么件事弄得小的哭老的跪。假若你当时就快刀斩乱麻,便是真个都给打发出去,等我知道,不过就意思意思闹你几句,难不成还能真为了别的下人把你赶走?就算你拿不定主意,有些什么想法,也不妨与我直说,纵然不答应,我也会同你讲那一二三。
你是打小就跟了我的,与他们又是不同,这么多年,家里的事,有什么我是避着你的?时至今日,说是除了我以外你知道的最多也不为过。
让你管,那就是放心你。却是最恨现在这样,既不上禀也不处置,我都亲自来问了,还在那支吾,你我这几十年相处可不就是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