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乌云仿佛被无形的巨手压得极低,几乎要触碰到屋檐。雨滴如银针般密密麻麻地砸在青瓦上,发出令人烦躁的声响。林夏站在老宅门口,攥着那封泛黄的信件,犹豫再三后,还是推开了吱呀作响的木门。
这是她从未谋面的姑婆留下的遗产。三天前,她收到一封来自云山镇的信,告知她作为姑婆唯一的亲属,可以继承镇东头的一座老宅子。信中没有提及姑婆的死因,只说她生前独居,无儿无女,在一个阴雨天突然离世。
踏入老宅的瞬间,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混杂着陈旧的霉味和某种难以名状的腐臭。屋内光线昏暗,仅靠几扇狭小的窗户透进些许微光。林夏打开手机电筒,光束所及之处,家具上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墙上的老照片泛着诡异的青灰色,照片里的人物眼神空洞,仿佛在直勾勾地盯着她。
“有人吗?”林夏壮着胆子喊了一声,回应她的只有滴答的雨声和自己的回音。她沿着木质楼梯上楼,每走一步,楼梯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二楼共有三间房,其中一间房门紧闭,门把手上缠绕着褪色的红布条,像是某种禁忌的标志。
好奇心作祟,林夏伸手解开红布条,推开房门。屋内弥漫着浓重的中药味,一张雕花大床上铺着暗红色的床单,床单上有大片深色污渍,不知是干涸的血迹还是药水。床头的梳妆台上摆放着一面铜镜,镜面布满裂痕,镜前放着一张泛黄的病历单,日期是1987年,诊断结果写着“癔症”。
就在这时,一阵阴风吹过,房门突然重重关上,林夏被吓得尖叫出声。她慌乱地去拉门把手,却发现门怎么也打不开。手机在这时响起刺耳的低电量提示音,手电筒的光线也开始闪烁不定。黑暗中,她仿佛听见有人在轻声啜泣,声音忽远忽近,时断时续。
“别开玩笑了!”林夏强装镇定,大声喊道,“我知道是有人在恶作剧!”然而,回应她的是更加诡异的寂静。突然,梳妆台上的铜镜传来细微的响动,林夏惊恐地看见,镜中的自己嘴角上扬,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而她本人根本没有笑!
手机电量耗尽,陷入一片漆黑。林夏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身后靠近,脖颈处传来阵阵寒意。她不顾一切地撞向房门,终于在门即将被某种力量堵住前冲了出去。跌跌撞撞跑下楼,她躲进一楼的厨房,蜷缩在角落里大口喘着粗气。
不知过了多久,雨渐渐小了,天色也开始放亮。林夏鼓起勇气再次走出厨房,准备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然而,当她走到门口时,却发现门外的景象完全变了——原本熟悉的街道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雾气弥漫的荒野,远处隐约可见一座破败的祠堂。
就在她惊慌失措之际,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是一个穿着蓝布衫的老太太,面色惨白,眼神空洞,手里拿着一个破旧的竹篮。“姑娘,你怎么在这里?”老太太的声音沙哑低沉,“快跟我走,天要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