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我跌跌撞撞走在青石板路上,酒气在喉咙里灼烧。手机屏幕的光忽明忽暗,导航软件显示离家还有三个路口,但眼前的街道却陌生得可怕——路灯蒙着层诡异的青雾,斑驳的墙皮剥落得像是被利爪抓过,空气中浮动着若有若无的腐肉气息。
半小时前,我在“醉仙居”酒馆喝完最后一杯特调。调酒师戴着鸟嘴面具,往琥珀色的酒液里滴入三滴墨绿色液体时,玻璃瓶碰撞发出的声响像极了牙齿打颤。“这杯叫‘迷途’,喝完能找到你最想见到的人。”他沙哑的声音混着酒馆里低沉的爵士乐,让我鬼使神差地一饮而尽。
胃里突然翻涌,我扶住路边的电线杆干呕。指腹触到粗糙的刻痕,借着手机微弱的光,赫然看见“莫回头”三个血字歪歪扭扭刻在木头上。冷汗瞬间浸透后背,酒意却让我的思维迟钝如浆糊。正要仔细查看,身后传来拖沓的脚步声,像是有人拖着湿漉漉的重物在行走。
“先生,能帮我捡下钥匙吗?”娇柔的女声从身后传来。我刚要转身,裤兜里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是妻子的来电。接通的瞬间,电流声刺得耳膜生疼,紧接着传来妻子带着哭腔的尖叫:“别回头!快往东边跑!”
但已经晚了。冰凉的手指搭上我的肩膀,寒意顺着脊椎窜上头顶。我僵硬地转过头,对上一双浑浊发白的眼睛。女人穿着湿透的碎花连衣裙,长发黏在脸上,脖颈处翻卷着皮肉,露出森白的骨头。她嘴角咧到耳根,腐烂的牙龈间挤出沙哑的声音:“你终于来接我了……”
我惨叫着甩开她的手,踉跄着往前跑。青石板路开始扭曲变形,街边的建筑化作张牙舞爪的怪物。跑过第三个路口时,熟悉的单元楼出现在眼前。颤抖着摸出钥匙开门,屋内漆黑一片,感应灯却迟迟不亮。我顺着墙壁摸索开关,指尖突然触到黏腻的液体。
手机照亮墙面的刹那,我几乎窒息——墙上密密麻麻写满同样的血字“莫回头”,最新的字迹还在往下滴血。客厅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我握紧手机走进黑暗,听见粗重的喘息声从沙发方向传来。
“老婆?”我声音发颤。沙发上的黑影缓缓起身,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我看清那是个浑身浴血的男人。他的脸被利器划得面目全非,手里还攥着半截带血的酒瓶。“你终于回来了。”他举起酒瓶,瓶口的碎玻璃泛着寒光,“我们得完成那场游戏……”
我转身想逃,却发现门不知何时已经反锁。男人步步逼近,我抓起茶几上的水果刀自卫。刀刃在月光下闪烁,突然映出男人背后的景象——无数苍白的手臂从墙壁里伸出,指甲深深扎进他的身体,像是在把他往墙里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