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心头猛地一沉,像是被人狠狠攥了一把——那批明代家具自己是知道的,据说里头光是紫檀的圈椅就有好几件,还有几件黄花梨的案几和屏风,件件都是难得的珍品。当时宋青云还说,这次辽江省的同行能好好挣一笔了。
这姓周的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半路截胡,硬生生把这些宝贝全倒腾出去了!陈阳微微眯了一下眼睛,仔细想了想,这姓黄的消息也未必可靠,毕竟辽江省还有叶辉这样的主呢,要真是这样,叶辉能放过他?
“不能吧!”陈阳狐疑的看了看黄大山,“我可是听说,辽江省的古董圈子,都在叶辉叶少手里攥着。这么大一批明代家具,叶辉能让他这么弄出去?”
“哼!”黄大山轻轻哼了一声,“陈老板,叶大少和姓周的属于一路人,但两人互相碰不到,他俩是个人顾个人,要是他们俩碰上......哎呦!”
说到这里,黄大山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陈阳也明白了什么意思。众人的脚步声在夹沟村逼仄的巷子里回响,陈阳每一步都踏在凹凸不平的石子上,皮鞋跟敲击地面的闷响混着细微的沙粒摩擦声,在夜色里显得格外清晰。
一阵晚风突然卷过,带着初秋特有的寒意,路边的杂草随风摇曳,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暗中窥视。陈阳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后背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身旁的黄大山倒是自在得很,嘴里哼着跑调的小曲,音调古怪得让人捉摸不透。他那双眼睛却滴溜溜地转个不停,时不时向四周扫视,目光锐利得像刀子一样刮过每一个阴暗的角落,像是在提防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
“我说,陈老板,”黄大山突然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神秘兮兮的意味,“姓周那家伙,干这行这么多年,愣是没出过一次岔子,黑的白的,愣是都让他给摆平了!”
陈阳没接话,只是抿紧了嘴唇,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嘿,别提多邪门了!”黄大山还在絮叨,“那批明家伙,多少人盯着?结果硬是让他悄无声息地全给处理掉了,连根毛都没留下!”
陈阳的脚步一顿,停在原地,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远处那栋模糊的建筑轮廓。
“看,到了!”黄大山抬手指向前方,语气里多了几分兴奋,“那就是第三关的地儿!”
借着微弱的月光,陈阳勉强辨认出那是一栋庞大的建筑物,黑黢黢的墙面上爬满了藤蔓,在夜风中轻轻摇晃,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
“老搪瓷厂!”黄大山的声音在空旷的巷子里显得格外清晰,“这地方废弃十多年了,鬼都不愿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