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上去!压上去!"马灵挥舞着长戟,却见一道黑影破开硝烟直扑面门。源义经的薙刀挟着风雷之势劈下,马灵的铁盔被砍出狰狞裂口,若非亲卫拼死相救,此刻已成刀下亡魂。
卢环在阵后冷眼观战。当看见火枪营的进攻节奏出现迟滞时,他猛地扯开披风:"连珠枪重器营,上!"
二十四挺马克沁机枪被推上阵前,青铜散热筒在暮色中泛着血色。机枪手们转动曲柄的咔嗒声如同死神拨动算珠,当第一条弹链咬入枪膛时,整个战场突然安静得可怕。
"突突突突——"
暴雨般的弹幕撕裂了残阳。城垛后刚露出头的武士瞬间被打成筛子,木制拒马桩在弹雨中炸成碎片。源赖朝攥着十文字枪的手背青筋暴起,他看见自己精心布置的二道防线在金属风暴中土崩瓦解,连那些藏在民宅里的床弩都被掀翻天井。
"主公!退守本丸!"家将土肥实平扯着嗓子嘶吼。源赖朝却甩开他的手,反手将长枪刺入石缝:"平家子孙,宁死不退!"他话音未落,三发流弹已穿透肩甲,血花在雪白的狩衣上绽开朵朵红梅。
城外忽然响起闷雷般的轰鸣。凌振的火炮重器营开始发威,四十斤重的臼炮将开花弹雨点般砸向城内。某座院落腾起的火球中,十几个武士的身影被气浪抛上半空,他们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就在烈焰中化作焦黑的炭棒。
源义经在缺口处且战且退,薙刀已卷刃成锯齿状。当他砍翻第七名火枪手时,余光瞥见兄长正被三名南汉步卒围攻。源赖朝的十文字枪折成两段,此刻正用枪杆末端顶住敌兵劈下的战刀,虎口迸裂的鲜血顺着刀刃滴落,在青石板上汇成细流。
"兄长!"源义经甩出薙刀,刀柄重重撞在南汉兵后心。那人踉跄着扑倒时,他已鬼魅般闪至源赖朝身侧,手中短刀划出银色弧光,两名汉兵的咽喉瞬间绽开血线。
"走!"源义经扯着兄长退向天守阁,却见卢环的玄甲铁骑已从崩塌的城门涌入。五万步卒如黑色潮水漫过街道,长枪如林,刀光似雪,将残存的抵抗势力分割成零星火点。
天守阁的木阶上,源义经甩掉卷刃的薙刀,反手拔出祖传的村正妖刀。月光透过残破的格子窗洒在刀身,暗红色的血槽如同泪痕。"此刀饮过平家三百口人血,"他抚摸着刀镡上的菊花纹,"今日该让它饱饮汉人的狗血了。"
源义经的妖刀挑翻三名敌兵,忽然听见兄长的怒吼从混战中传来。
卢环的铁脊银鬃兽已踏过尸体堆成的斜坡。当他看见那个浑身是血却依然挺立的身影时,寒铁如意火龙枪呛然崩出八尺:"源赖朝,可敢与某决一死战?"
城头的残阳将两人影子拉得很长。源赖朝抹去糊住眼睛的血,突然放声大笑:"汉蛮子可知,这大宰府地下埋着平家三百口怨魂!"他枪尖斜指地面,"今日便让尔等尝尝东瀛武者的厉害!
两枪相击迸出火星,卢环的寒铁火龙枪裹挟着千钧之力劈下,却被十文字枪以四两拨千斤之势化解。两人错身而过时,源赖朝听见对方低沉的嗓音:"好枪法,可惜是小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