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默一贯想法多变,天马行空,在这一层推论中,迟默说的话已经算是大逆不道之言。
毕竟虽然末址归于六界之外,但确是仙灵神元无异,更何况教授本事传授修为的师傅凌珩之,可是应宗正统一脉,圣尊座下的上古神只。
可是迟默可不管这些,说的极其尽兴。推论之中说,神族编撰史书典籍一贯全面而细致,生怕漏掉某处关键,后世再重蹈覆辙,可对于这样的上古大事,却在史书之中这样语焉不详,按照此前其他自己已经查证知悉的史料,同史书对比,这样写来,便是这事情写细致了,对神族不利,对九重天不利!
那按照这样的思路,迟默大胆推测,上古战乱,终于神族,那便很有可能也是起于神族。而原因,或许是神族某位神只做了什么事情,落下了这个隐患,日积月累之下,造成这番结果。所以,史书之中不是不写明,而是不能写明,留待后世慢慢将这事彻底淡化!
当时,音楠虽然对于迟默写了论疏,而诓了自己留白,这件事情有些不满,但对于迟默推出这样一个结论,心底还是极为钦佩的。钦佩的是,她冒着被师傅责罚的风险,冒着丢掉君上颜面的风险,只为把自己心中所想陈述出来,实在是好勇气,好思谋,好胆色!
以为师傅会勃然大怒,却不想,师傅看着迟默良久,没有说对,也没有批评,没有自己想象之中的责罚,甚至对于自己交空白也置以此,这件事情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过去了。
事至如今,音楠没有想到会在今时今日,再次听到关于上古之战的起因之论,遂接着九天玄女的话,继续道:“神族祸起,又不留于史书,这件事情,同应宗有些干系?”
“同应宗能有什么干系?”陌桑神君有些失态地问道,师傅神魂早已归于混沌,自其建立应宗始,教化四方,一直为重塑的六界殚精竭虑,他绝不能忍受,在这个当下让师傅身上沾上尘秽污迹。
“音楠君说的不错,不过师弟莫急,同应宗有干系,却并不是师弟所想的那个方面。”广泽神君浮尘扫来两片云雾,在其中写画几笔,云雾并落,成了三生玄镜的模样,继续道,“你们看。”
眼前化成的三生玄镜之中,两片凤凰神木的枯叶落下,水纹静止,枯叶落于水下,其中便闪出了一个不辨其貌的异兽,这兽似兽非兽,不知什么化成,但是其身上却能够清晰看到,至少有着神族、人族和魔族之气,正如山间汇成的不同河流,在山坳处又聚成一汪大泽,大泽能容纳三种不同颜色、不同形态的河水,却无法将其融合成一个样子,只能在大泽之中保有此态,就这样成了一道奇异景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