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杀机在血腥的空气中无声地碰撞、炸裂,比刀锋更加锐利。
李国臣冲势已尽,座下神骏的青海骢也发出了沉重的喘息,口鼻喷出的白气浓稠如雾。
韩休琳最后扑上来的亲兵扈从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瞬间从四面八方涌上,刀光剑影如同泼水般将他笼罩。
沉重的战斧、刁钻的长矛、阴狠的短刃,从各个角度疯狂袭来!
“铛!铛!噗嗤!”李国臣手中的破甲锥枪化作一片银光,枪影翻飞,格挡开致命的劈砍,同时每一次突刺都精准地带走一条亡魂。
但围攻者悍不畏死,完全是用命在填!
一道阴险的刀光贴地扫来,目标是马腿!李国臣猛地一提缰绳,战马险险跃过,另一侧一把沉重的钉锤却带着恶风砸向他的肋部!“砰!”一声闷响,即使有灌钢甲保护,巨大的冲击力也让他肋部剧痛,眼前一黑,呼吸为之一窒。
他奋力荡开几把兵器,猛地一拉缰绳,战马人立而起,碗口大的铁蹄狠狠踏下,将一名扑到近前的敌兵头颅踏得粉碎!红白之物飞溅。
借着这短暂的喘息,李国臣环顾四周。
跟随他一路浴血冲杀至此的一万龙武铁骑,此刻能战者已不足三千!人人带伤,鲜血浸透了内衬的战袍,湿漉漉地贴在身上。
银亮的灌钢鱼鳞甲上布满了刀砍斧劈的狰狞凹痕、深深嵌入的箭矢以及敌人喷射的污血,许多士兵的锥枪已经折断或遗失,只能挥舞着备用的横刀奋力劈砍。战马喘息如雷,口鼻喷着浓浓的白沫,不少马匹身上也带着深深的伤口,鲜血顺着皮毛流淌。
但他们依旧如同被钉死在血泊中的磐石,牢牢占据着韩休琳帅旗周围的核心区域,用血肉之躯筑起一道钢铁壁垒,将韩休琳最后的核心亲兵压缩在一个极其狭小的范围内,如同被逼到墙角的困兽。
惨烈到无法想象的代价,终于换来了这致命的位置!韩休琳,已被龙武军这把最锋利的尖刀,死死地顶在了咽喉之上!退无可退!
“呼……呼……”李国臣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肺部都如同破旧风箱般拉扯疼痛,带着浓重的血腥味,但他握枪的手,在鲜血的浸染下,依旧稳定如山岳。
他猛地甩了甩枪尖上粘稠的血珠和碎肉,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再次穿透混乱的人群,死死锁定被亲兵簇拥在核心、脸色铁青、眼神惊惶如同笼中困兽的韩休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