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少言醒时已是深夜，脑子却依旧和睡前一样是乱糟糟的一片，身体也沉得很，而且无论是哪个部位，每动一下似乎都会扯到身上的伤口，剧烈的痛感像是在提醒着乐少言，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再怎么也回避不掉。
“阿言？你醒了？”
听到身边传来一声关切的呼唤，乐少言这才发现原来穆清一直坐在身侧床沿守着自己。
“是想坐起来吗？来，慢点，我扶你。”
在穆清的搀扶下，乐少言忍着身上的阵痛坐起身来。
“穆姐姐…”
乐少言刚欲开口，却发现嗓子已经嘶哑的完全不像是自己的声音了，穆清见状，又起身去桌前端了杯温水，却并没有递至乐少言手中，而是直接喂到了其唇前，小心翼翼地喂她喝下。
等乐少言喝的差不多了后，穆清将杯子放在了床头柜上，又坐回到了其身边，并道：“你伤的很重，睡了一整天，孙一的葬礼我已经在置办了，等明日你能下床走路后，我再带你去看看她。”
乐少言却是摇了摇头，道：“不碍事，都是皮外伤，没有伤筋动骨，现在也能走…穆姐姐，我想去为孙一姑娘守灵。”
穆清并没有直接拒绝，而是换了种方式劝道：“阿言，你可知，孙一身为医师，是绝不会希望你这么对待自己身体的。”
不曾想乐少言用着同样的方式又将话还了回去：“穆姐姐，孙一姑娘是医师，同时也是我的朋友，她会理解我的。”
穆清见果然劝不住，终是无奈叹了口气，扶着乐少言下了床，又从衣柜中取了件外衫替其披上，然后才道：“罢了，跟我来吧，但是，事先说好，只许守一夜，而且必须由我在旁陪着。”
毕竟，依这女混子的性子，若是自己不看着点，到时候就算身体撑不住了她肯定也不会吭声，所以穆清觉得有必要亲自盯着一点乐少言的身体状况才行。
乐少言闻言连忙摇头道：“可是穆姐姐你一天都没休息了…”
“一起去，或者留下睡觉。”
穆清并未再多说什么，只是以一种颇为强硬的态度给了乐少言两个选择。
于是最后还是两人一起来到了灵堂，各披戴一身丧服一同跪在灵堂，静静地守上了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