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雨过后,雨点逐渐变小,最终化为淅淅沥沥的毛毛雨。然而,山路却因这场雨变得愈发陡峭和湿滑,给行军带来了巨大的困难。就连原本骑在马背上的骑兵们,此刻也不敢再继续坐在马上,而是小心翼翼地在山路上牵着马匹,艰难而缓慢前行。
当夕阳西斜的时候,这场山雨终于停歇了。天边挂起了一道淡淡的彩虹,横跨在天际。可是官兵们早已疲惫不堪,根本无暇顾及这山间的美景。他们的裤腿和鞋子都沾满了泥泞,仿佛被厚重的铅块拖住一般,每迈出一步都需要耗费巨大的体力。
在夜幕到来前,队伍终于在一处溪边的平坝处停下脚步,准备安营扎寨了。幸运的是,赵旋设计的新式帐篷相对来说比较轻便,也容易安装,于是士兵们纷纷动手,七手八脚地就迅速搭好了帐篷。
士兵们也彻底放松了下来,简单的晚饭过后。营地里亮起了几堆微弱的篝火,士兵们纷纷脱了湿衣,拧干了搭在树枝上,还有人在用布仔细的擦拭甲胄上的泥点,微弱的篝火照亮了他们年轻而疲惫的脸庞。
夜色之中,赵旋在蒋虎、余哈、曹恒和在一众将军的陪同下,巡视了一遍营地。这时,疲惫了一天的士兵们都早早的休息了,营地之中不时的有鼾声传来。
赵旋一边走,一边对身旁的蒋虎疑惑的说道:“蒋统制,我记得当年咱们一同从鄂州归来时,也曾途经独松关,当时怎么没有觉得如此艰难啊?”
蒋虎点头道:“赵统制说的不错,我还记得我们是夜间过关的,一路之上还是十分顺利的,此事一时我也想不明白啊。”
陪同二人巡查的人中,一营的将军王海和四营的将军刘远标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然后王海上前对赵旋和蒋虎拱手道:“赵统制,蒋统制,当时我和刘将军因为护送孤儿,比大部队晚些日子才到临安的,故而对这一带的情形略有知晓。”
赵旋看向王海,说道:“那王将军不妨详细说说其中的缘由吧。”
王海答道:“赵统制、蒋统制,你们离开安吉的时候,带领的全部是骑兵,而且是一人双骑甚至多骑,自然要轻松了许多,而现在我们不但有步兵同行,而且每个人都要背负着睡袋帐篷等物资,行军自然就困难的多了。”
赵旋闻言,向王海投去赞赏的目光,点头笑道:“王将军说的不错!”
这时刘远标也上前补充道:“赵统制、蒋统制,还有一点需要说明。我们带着这帮孤儿一同前行,速度难免就慢了许多,走正因如此,我们对这一带的山路观察得更为仔细。据我观察,从临安到独松关的山路,相较于从独松关到安吉的山路,要陡峭的多呢。”
王海闻言,也连忙点头道:“的确如此,独松关的南面的山路比北面要险峻得多呢。”
这下赵旋就有些惊愕了,他回想了一下,自己当时路过此地时,由于急于赶回临安,而且又是在夜色中匆忙赶路,确实没有留意到这些情况。
赵旋沉思了片刻,看向了众人,缓缓的问道:“如此说来,如果敌人从北边攻破了独松关,那么临安想要重新再夺回此地,恐怕会变得异常困难了。”
众人都陷入了深思,唯有刘远标认真的说道:“赵统制,如果敌兵强大到能打下独松关的话,那我大宋就一败涂地了,恐怕也无力再从敌人手中夺回此关了。”
蒋虎闻言笑道:“蒙古人连鄂州都打不下来,更别提打到这里来了,我看大家是多虑了。”众人闻言,也都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