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啦,气饱啦!”这明显是赌气,汪凤楠拉被而睡,但不是睡的时间,在床上就格外难熬,心牢打开,不用推搡,他自己进去了。
“你爸不吃了,不吃散怂,咱开饭!”
心是孤灯,摇曳照着佛影,人在流沙一样的意识里,消耗着生命。
白铃支起耳朵,听不到有关王格扬的任何消息,心就急了:这个逛鬼,死哪儿去了?心里潮起对这个破落户的一丝丝温情,土匪!强盗!流氓!你就不能像个男人,把我收了?我自知比不了姚翠萍,差她那裂裂巴巴的劲,可她再好,是人家田家兴的,惦记个鬼,你这啥意思吗?无头无尾,孤独的影子,印在墙上,命里有劫:她始终是皮鞋子(贫协)主任的,这一生都逃不开嘞!噗嗤一声,就笑喷了。
“妈,你笑个啥嘞?我姐说你意正乱,情正迷!”
“她懂个屁!”狗东西,贼一样,胆哪儿去了?要敢再来,一定得让他刮了胡子,乱乱如草,像个海盗,得给我注意形象,那馊巴衣服,得脱下来,扔汪里,模样嘛,就那样:老腊肉一块,有些硬,将就着吃。思想如水,流得很慢很轻,要的就是这小水慢灌的效果,死哪儿去了。就不能露个面,死了?不能够,有好多事,他还没有办嘞,心花怒放时,心情是何等欢乐。
“妈!妈!”女儿叫个不停。
“什么事?我能去人家看会儿电视吗?”女儿的要求一点儿也不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