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夜寒深吸一口气,拨通电话:"备车,我要去南宫家。"声音低沉,"还有,盯紧穆芮。"
雨水拍打在车窗上,像无数细小的手指不停地敲击着玻璃。司夜寒望着窗外越来越大的雨势,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真皮座椅。
后视镜里,他的眼睛布满血丝,西装领口已经被扯开。
"司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主驾驶的吴特助担忧地问道。
"她知道了。"
"这…"
库里南如离弦之箭般冲入雨幕,车灯划破黑暗,直奔城西的南宫家老宅。
他脑海中不断回放着顾晚刚刚离开时的情景。她站在电梯轿厢口,那双总是含笑的大眼睛里盛满了破碎的信任。
"司夜寒…"她的声音轻得几乎被自己啜泣的声音淹没,"我需要冷静一下。"
他当时想解释,想告诉她账本上的内容太过复杂,且账本缺失了最关键的一页,他需要时间确认。
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沉默。而现在,那份沉默像一把钝刀,无时无刻不在割着他的心。
"到了。"吴特助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南宫家老宅的铁门紧闭,门灯在雨中散发着昏黄的光。司夜寒下车冲进冰凉的雨里,雨水立刻浸透了他的西装。他抬手按响门铃,等待的每一秒都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门禁对讲机里传来管家的声音:"司先生,大小姐说了不见客。"
"告诉她,我可以在这里等。"司夜寒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等到她愿意见我为止。"
对讲机那端沉默了片刻,随后传来断线的忙音。
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点砸在他的脸上,生疼。司夜寒没有退回车里,而是站在铁门前,像一尊雕像般一动不动。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流下,西装早已湿透,紧贴在身上。
"司少,您这样会生病的!"吴特助撑着伞跑过来,却被他轻轻推开。
"这是我欠她的。"司夜寒望着二楼那扇亮着灯光的窗户,他知道顾晚一定在那里。
事实上,顾晚确实站在落地窗前。她的手指紧紧攥着窗帘,指节发白。透过被雨水模糊的玻璃,她能清晰地看到那个挺拔的身影在雨中固执地站立着。
"妈妈..."六岁的念念在床上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呼唤。
顾晚连忙擦去脸上的泪水,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为女儿掖好被角。"睡吧,宝贝。"她轻声说,声音却哽咽得几乎不成调。
当她再次回到窗前时,司夜寒依然站在那里,只是身形似乎有些摇晃。顾晚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她拿起手机,手指悬在拨号键上方,却迟迟没有按下。
"我该现在就原谅他吗?"她在心里问自己。账本的事情太过沉重,那是关于二十几年前年前南宫家破产、外祖父被逼死的真相。而司夜寒竟然隐瞒了她整整两周。
窗外的雨声中突然传来一声闷响。顾晚惊恐地看到司夜寒倒在了雨中,他的身体在湿滑的地面上微微抽搐。
"夜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