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南宫萱的声音从房间角落传来。
顾晚这才注意到母亲正坐在暗处的单人沙发上,一身香奈儿套装一丝不苟,哪有一丝病容?
"妈!你这是什么意思?"顾晚挣扎着坐起身,发现自己的手腕上有一圈淡淡的红痕,显然是被人强行带到这里时留下的。
南宫萱优雅地交叠双腿,抿了一口手中的红茶。"什么意思?我倒要问问你,带着我的外孙女和司夜寒躲起来是什么意思?"她放下茶杯时发出一声轻响,"南宫家族的血仇你都忘了吗?我生下你就是让你跟仇人的儿子鬼混的?"
顾晚的胸口剧烈起伏。"妈…不是的,夜寒说他愿意帮我们查出真相…何况六年前我们就已经领证结婚了…"
"住嘴!"南宫萱突然提高了声音,保养得宜的面容因愤怒而扭曲,"我知道,但六年前跟他司夜寒结婚的人叫顾晚,而你现在的身份是南宫晚,未婚!"
"妈…"南宫萱的每一个字都像刀子扎在顾晚心上。她握紧床单,指节发白。"可我就是顾晚呀!"
"不!你不是!顾晚在六年前早已经被宣布死亡了。"南宫萱冷冷打断她,"晚晚,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我精心培养你六年,让我的爱徒梁恒手把手的教你学建筑,是为了让你来继承南宫家族,为南宫家报仇的,不是让你被爱情冲昏头脑的。"
顾晚突然明白了什么,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来。"所以...这次你假装生病,就是为了抓我回来?"
南宫萱站起身,理了理根本不存在褶皱的裙摆。"你是我的女儿,你早该想到的。"她走向门口,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冷酷的节奏,"从今天起,你就在这里好好反省。订婚典礼前,哪儿也不准去。"
"订婚?!"顾晚从床上跳下来,却被两个不知何时进来的女佣拦住,"什么订婚?我和谁订婚?"
南宫萱回头,嘴角勾起一个完美的微笑。"当然是我最得意的学生,梁恒。你师父他等了你这么多年,是时候给人家一个交代了。"她顿了顿,"对了,我的外孙女...叫念念是吧?很可爱的名字。如果你配合,她可以平安长大。"
门关上的声音像一记闷雷。顾晚跌坐在地上,泪水终于决堤。母亲最后那句话不是关心,而是威胁——如果她不听话,念念会有危险。
雨点拍打着窗户,顾晚蜷缩在墙角,想起前三天和司夜寒还有女儿在一起的温馨画面,早已泪流满面。
想想她这段时间有多天真,以为爱情能战胜一切。现在她被囚禁在这座金丝笼里,而司夜寒甚至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顾晚抹去眼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床头柜上有一个古董座钟——凌晨3:27。司夜寒此刻一定急疯了,还有念念,她的心肝宝贝最怕打雷了,没有妈妈在身边…
"司夜寒..."她将脸埋入掌心,无声地呼唤爱人的名字,"找到我,求你找到我..."
窗外,暴雨依旧。而在城市的另一端,司家别院灯光彻夜未熄。司夜寒站在落地窗前,一遍遍拨着顾晚早打不通的电话。
手中攥着手下发来的顾晚最后出现地点的监控截图,眼神比夜色更沉。
司夜寒握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南宫萱终于越过了他的底线。
"晚晚..."他再次呼唤妻子的名字,声音里是前所未有的决绝,"这次,我不会再让步了。"
然后他对身后的助理说:"查!"声音冷得像冰,"把南宫家每一处房产都翻过来,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她。"
冰冷的月光透过铁栏杆照进房间,在地板上投下监狱般的阴影。
顾晚蜷缩在角落,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腕上昨天挣扎时留下的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