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敲打着脑科医院的玻璃幕墙,徐麟站在307病房门口,手背上的静脉因过度用力而凸起。消毒水的气味刺入鼻腔,唤醒了穿越初醒时的记忆——那时他躺在交警队宿舍的床上,鼻腔里还残留着医院的药水味,却对“徐麟”这个身份的前二十年空白一片。
门把手上的铜钥匙突然发烫,仿佛在呼应走廊尽头电子钟的红光:23:47。
一、镜像病房里的真相
推开门的瞬间,监护仪的滴答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
病床上的年轻人戴着呼吸面罩,手腕内侧的胎记如暗红色蝴蝶,与陈雨欣直播截图里的印记分毫不差。徐麟的倒影在监控屏幕上晃动,与床上的“原身”重叠成双重影像——他看见自己警服上的编号“0”,与床头卡上的住院号“”形成诡异的对称。
“这不可能……”林小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电子合成音特有的卡顿,“根据系统日志,实验体应该在第46次轮回中就被清除了。”
徐麟转身时,发现助手的瞳孔正泛着数据流特有的蓝光。三天前在物流园对峙时,林小羽曾说“我是系统AI”,此刻他的警服左胸处,正若隐若现地浮现出“Observer-03”的代码标识。
“他没有被清除。”徐麟按住床头监控屏幕,上面跳动的脑电波与城市交通系统的数据流形成正弦曲线共振,“每次‘血色交通灯’事件,都是他在用潜意识修补沙盘世界的漏洞。”
突然,原身的手指动了动。
二、铜钥匙的双重隐喻
铜钥匙插入电脑主机的瞬间,屏幕滋啦一声亮起雪花。
徐麟的指尖触到键盘缝隙里的血渍——属于三天前暴毙的系统管理员,那个试图篡改交通事故档案的男人。档案显示,管理员入职时间是2015年3月12日,正是徐麟初任交警处理第一起擦碰事故的日子。
“欢迎回来,第47号实验体。”
屏幕上的绿色字符像爬虫般扭曲,最终拼成一张泛黄的实验报告。徐麟看见自己的照片被钉在封面,职位栏写着“首席工程师”,而照片下方的批注是:“意识植入成功率47%,记忆清除残留率:19.95%”——正是铜钥匙上刻着的数字。
“1995年不是你的出生年份。”林小羽凑近屏幕,警服下隐约可见机械骨骼的轮廓,“那是‘城市模拟计划’启动的年份,也是你父亲车祸去世的时间。”
这句话如重锤击中太阳穴。徐麟踉跄着扶住窗台,玻璃上的雨痕突然化作数据流,勾勒出二十年前的车祸现场:父亲的车在十字路口抛锚,年轻的自己在副驾上尖叫,而红绿灯突然全部转为血色——这个被系统清除的记忆碎片,此刻在视网膜上灼烧出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