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大娘生气地甩开他,“你这书生,才有没有事?”
说完就不再理他,重重朝北方磕了个头。
嘴巴喃喃,“老妇自知罪孽深重,愿以此生供奉吾主。”
“望吾主宽恕我的罪孽,释放我的灵魂。”
“来世能干干净净做人……”
她直起身来时,额头上多了个浓重的红印子。
但不觉疼似的,又大力往地上一叩。
李莲花六人这才明白,她不是跌倒的。
原本问候的话,只得咽回去,他们尴尬走开。
后面,还看见不少这样的人。
神态动作激动而夸张,伴随的,又是挥之不去的呆板木楞。
即便只是来往的行人,也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官府不管吗?”笛飞声皱着眉。
他刚说完,前头行来一队蓝袍的衙役。
“让一让,让一让!”
衙役们冲碍路的百姓喊。
而后,在李莲花六人左前方的一块告示栏停下。
麻利地贴了几张告示,又往下一个地方去。
他们过去瞧了瞧,纸上老老旧旧,印的无一不是一类内容。
称苍狼先祖乃天授真神,后代乃皇权正统。
其御下的子民生来有罪,只有以最虔诚的跪服和供奉,才能获得神灵的释放,洗刷罪孽,在来世得到幸福和永生。
“官府贴的居然都是这种鬼东西。”方多病惊讶道。
尚在小青峰时,凉州官府还有报朝廷本地的近况,希望朝廷施以援手。
没想到不足一个月,竟成了这样。
“荒谬至极!”他愤然道。
声音不自觉大了点,引得好些人纷纷侧目。
那不解的,直勾勾的,参杂着怒意看异类的眼神,仿佛他再多说一句,他们就会被众人扑上来群殴。
六人只好一言不发地往前走。
“这凉州的天地,都被改得差不多了。”
离得稍远了,李莲花方哀叹一句。
“所以城门官兵所说,”李相夷绕回城关的见闻,“‘肃州也快了’,是指快和凉州一样了。”
因为肃州距凉州很近。
“按照这个速度,”小笛飞声推测了一下,“放任自由的话,大熙迟早会被吞噬殆尽。”
“我们得尽快了。”南宫弦月接话。
六人拐了个弯,往下一条街去。
猝不及防,方多病绊了下,一个趔趄扑向前,险些摔倒。
他稳住身形,扭头骂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