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生的意识，像是从一片无垠的混沌深海中挣扎着浮出水面。
感官被层层剥离的麻木感逐渐消退，耳边首先传来的是那熟悉却依旧刺耳的疯狂乐声。
吹笛人们还在不知疲倦地演奏着，只是乐声似乎比之前柔和了些许，不再那般具有撕裂理智的力量。
他缓缓睁开眼，刺眼的光线让他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片刻后才适应过来。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宫殿前广场，脚下依旧是那片由破碎法则构成的“地毯”。
只是此刻踩在上面，不再有之前那种步步惊心的感觉。
他发现自己正躺在距离殿门不远的地方，身体舒展地平躺着。
“醒了？” 一道带着戏谑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李长生猛地坐起身，循声望去，只见奈亚拉托提普和犹格·索托斯正站在不远处看着他。
奈亚拄着权杖，兜帽下的眼睛闪烁着探究的光芒；
犹格·索托斯的光晕微微波动，周身的门扉虚影安静地悬浮着，没有之前的灵动。
两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李长生迅速站起身，下意识地活动了一下四肢。
身体没有任何异样，之前在梦之领域中那副疯狂扭曲、难以名状的形态消失得无影无踪。
皮肤光滑如初，暗金色的鳞甲、古神的触须、饕餮的獠牙全都敛去了踪迹。
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仿佛之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荒诞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