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拉克斯离去后的日子,李长生和薇拉像是被从惊涛骇浪推回了平静港湾。
曾经那些游走于神秘缝隙间的惊心动魄,如今只剩在记忆深处偶尔泛起的细碎涟漪。
尽管仍有零星自称遭遇异象的求助者寻来,但每次深入探查,都不过是光线折射的错觉、风声编造的谎言,或是心魔作祟的虚惊。
某个潮湿得仿佛能拧出水来的午后,铅灰色云层低垂,将天幕压得愈发阴沉。
帐篷外忽然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一道颀长身影掀开帘幕,裹挟着雨水的寒气与潮湿泥土的气息踏入。
来人周身裹着深灰色长风衣,褶皱间仿佛藏着无数未说出口的秘密。
宽檐礼帽几乎压到眉骨,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如深潭,让人难以窥探其中真意。
他动作优雅地摘下手套,微微颔首,声音带着学者特有的温润:
“我是阿尔伯特?维尔马斯,密斯卡塔尼克大学的民俗学教授。”
阿尔伯特在简易木椅上落座,帆布帐篷在风雨中微微摇晃,光影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明明灭灭。
他从磨旧的公文包中取出一沓信件,纸张边缘磨损起毛,墨迹晕染处像是干涸的泪痕。
“最近三个月,我持续收到来自佛蒙特州洪水镇的匿名信。”
他用指尖轻叩信纸,眉头紧锁,“写信人不敢署名,字里行间满是恐惧,描述的内容...近乎荒诞,却又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真实。”
他展开其中一封,信纸簌簌作响,念诵的声音不自觉压低:
“‘教授,我每晚都能听见森林里传来窸窸窣窣的低语,像是有人在用砂纸打磨金属,又像是千万只昆虫在啃噬树干。牛羊失踪得毫无征兆,等再找到时,皮毛完整,血肉却被切割成规整的几何形状,切口平滑得像被激光灼烧过。’”
念到此处,阿尔伯特喉结滚动,喉间溢出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