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生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黑色风衣的皮革材质随着这个动作发出细微的"咯吱"声,仿佛在抗议这不合时宜的轻松。
他的嘴角勾起一个完美的弧度,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但笑意未达眼底——那双灰蓝色的眼睛里凝结着万年寒冰。
"没什么大碍,可能是这里的空气太浑浊了,让人头晕。"他的声音刻意保持着平稳,像是一杯精心调制的鸡尾酒,表面平静却暗藏烈性。
但尾音处一丝几不可察的颤抖出卖了他,如同冰面下暗流的涌动。
他的指尖在薇拉额头的银色印记上不着痕迹地摩挲,动作轻柔如同拂去花瓣上的露珠,却又带着外科医生般的精准。
那枚印记立刻如退潮般隐入皮肤,只在表层留下淡淡的光晕,像月光透过云层的残影,又像是被薄纱覆盖的烛火。
印记消失的瞬间,薇拉的皮肤下闪过一丝银蓝色的脉络,如同电路板上的电流,转瞬即逝。
薇拉刚想开口质问,红唇微启的瞬间——她的唇色因缺氧而略显苍白,嘴角还残留着一丝荧光绿的液体——洞穴深处突然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蠕动声。
那声音像是千百条蛆虫在腐肉中狂欢,每一节体节摩擦时都发出黏腻的"吱吱"声;又像是一团巨大的肉块在黏液中拖行,粘稠的液体被挤压发出的"咕唧"声在洞穴中回荡,声波震得墙上的藤蔓瑟瑟发抖,抖落无数发光的孢子。
更可怕的是,这声音中夹杂着某种规律性的节奏,如同远古部落祭祀时的鼓点,每一下都精准地敲击在人的心跳间隙,让人不自觉地调整呼吸与之同步。
薇拉立刻绷紧身体,修长的脖颈上浮现出淡青色的血管纹路。
银链鞭上的幽绿火焰"腾"地燃起,那火焰没有温度,反而让周围空气骤降,在地面凝结出霜花。
火光照亮了她脸上未干的泪痕——那些泪痕在荧光下呈现出诡异的银蓝色,如同融化的金属,在脸颊上勾勒出树枝状的纹路。
她警惕地盯着黑暗深处,异色双瞳中的银丝如活物般游走,左眼的翡翠绿被染上一层铅灰,像是蒙上了死者的眼翳;右眼的紫罗兰色则泛着不祥的血光,瞳孔收缩成一条细线,如同猫科动物看到了致命威胁。
"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沙哑,像是声带被砂纸打磨过,每个音节都带着细小的颗粒感。
"你上去吧。"李长生突然说道,声音平静得反常,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又像是深海之下的绝对静谧。
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洞穴深处的黑暗,银戒的光芒忽明忽暗,像是在与某种未知存在进行着无声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