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温是不方便走路,时间也很紧急了,对么?”商仲安问。
车子依然在逆向行驶。
“是,争分夺秒。”周廷衍肯定回答。
商仲安握着钢笔的手有些发紧。
“廷衍,不是我不讲吉利话,有些话还是要提前和你说一声,后门可以开,钥匙就在我保险柜里,但是以前开过,都不太好。”
周廷衍听懂了,他出资重建北院时,和商仲安去过一次现场。
当时工人运输材料,宁可绕远,都不走北门。
他没闲心感兴趣,也没多问。
但是现在,每一秒都对温沁祎很重要,等不了,折腾不起。
周廷衍全身因为极度紧张而发热。
他把风衣袖子利落撸到肘弯之上。
润白结实的小臂露出,左腕表,右蛇骨。
压着条条青筋脉络。
周廷衍别无选择,他定了定气。
“北院西侧就是寄思阁,琬琬的婆婆在,还有她男人我,也在她身边,什么妖魔鬼怪都别想动她分毫。”
商仲安起身,去开保险柜。
“好,廷衍,我现在去北门等你,我陪你们一起。”
此刻,道路已经没有那么拥堵。
周廷衍再次鸣着笛,打着双闪,从五米宽的绿化带横穿回正向道路。
他心如乱麻,咚咚敲鼓。
开北院后门的事,周廷衍还是放进了心里。
关于温沁祎,他什么都不敢不信,不敢掉以轻心。
当绿色吉普到达后门时,商仲安已经将门大敞开,修长儒雅身姿立在门檐下。
临近门口,周廷衍减了些速。
他顾不得车上还有几名军医,冷肃着一张脸,自说自话:
“门是我要开的,有什么冲我来,别动我琬琬。”
然而,当车头刚驶进正门中央,下一刻发生的事,令周廷衍瞬时脊背发寒。
温沁祎在苏湄岛一颗颗捡回,串好,系上的蛇骨串轰然断裂。
从周廷衍手腕噼里啪啦落下,掉了一脚垫。
他什么都不怕。
只怕自己的妻儿。
周廷衍稳住握着方向盘,却微微发颤的手。
断了就断了,再串好就是,没准儿是这条骨串给挡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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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雨雪交加的天气,让焦躁的人更加难安。
陈迦雯在看守所里吃不好,睡不好,更吃不到日思夜想的土。
周廷衍、商仲安、白青也,这三人的名字如梦魇,常常让她在夜里惊醒,喘不过气。
四肢麻木到失去知觉,好半天动都不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