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在华沙王宫的议事厅内,橡木长桌上铺满羊皮地图,齐格蒙德三世?瓦萨国王的手指正沿着普斯科夫至斯摩棱斯克的虚线缓缓滑动,那是波兰东扩的“传统边界”,也是他眼中遏制俄罗斯的枷锁。
“陛下,奥卡河的败绩不是耻辱,而是重塑东方的契机。”扬?扎莫伊斯基的语气凝重而倔强。
这位参加过普瓦捷绞杀战的老将,正用权杖指点着地图上的下诺夫哥罗德——舒伊斯基公爵的封地,恰如楔入伏尔加河中游的一枚铁刺,“留里克王朝嫡系绝嗣之后,德米特里一世原本不过是我们波兰扶植的木偶,但如今却望风使舵投靠明国,这是对王国的背叛。”
齐格蒙德三世的目光从地图上移开,落在老将饱经风霜的面庞上:“瑟姆议会只关心但泽港的贸易收入和田地里的收成,谁会为了东方的冻土流血?尤其是在奥卡河畔败绩之后。”
“他们不得不关心,陛下。蒙古人的铁蹄从来没有远去,此次他们再次将马刀指向欧洲,还带来了强大的火器,谁也不知道他们会在何处止步。瑟姆议会的贵族们难道想要将他们的领地拱手相让,去做蒙古人的马场吗?”
齐格蒙特三世稍稍沉默了一会儿,压抑着心声,摇头道:“仅凭这些可能的威胁,我很难说服瑟姆议会拨款和提供兵员。扬,你需要有更多的理由给我,我才能尝试去说服瑟姆议会。”
扎莫伊斯基点了点头,掏出一封密信打开,火漆印上的纹章在烛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您知道的,陛下,舒伊斯基公爵是留里克家族旁支,他的血管里流着与伊凡雷帝相同的血液,固执而疯狂。
他憎恨伪帝投靠明国,更视斯特罗加诺夫商社为耻辱——那些弹簧马车组成的商队,不仅正在腐蚀俄罗斯的东正教根基,更加漠视留里克王朝在俄罗斯沙皇国的正统地位。”
国王的手指骤然收紧,划过地图上的斯摩棱斯克:“他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