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锦之哭笑不得,又不敢太用力怕把人弄醒。
折腾了两下,她放弃了,只勉强从另一侧扯出来一个被角,胡乱地、象征性地搭在了木雁的肚子上,勉强算是“盖了被子”。
做完这一切,木锦之环顾了一下这间小小的、被月光和残酒气息充斥的屋子,又看了看床上睡得四仰八叉、毫无防备的木雁,心头那点无处发泄的躁郁奇异地被一种哭笑不得的无奈取代。
她轻轻叹了口气,吹熄了桌上摇曳的残烛,转身推门走了出去。
夜风比来时更冷冽了,带着刺骨的寒意,瞬间穿透了她不算厚实的外袍。
月光将庭院照得一片银白,树影在地上拉得老长,像张牙舞爪的怪兽。
她下意识地裹紧了衣服,正要抬步走回自己的院子,却意外地看到一点暖黄的光晕,静静地等在院门口那棵光秃秃的老槐树下。
是钱晓晓。
他提着一盏素纱灯笼,暖黄的光晕柔柔地晕开一小片黑暗,将他清俊的侧脸和挺拔的身影勾勒出来。
他就那么安静地站在那里,似乎已经等了许久,衣袂在寒风中微微拂动,神色平静,仿佛料定了她会在这个时辰出来。
“这么晚了,怎么没睡?”
木锦之有些诧异,快步走过去。
灯笼的光驱散了脚下的黑暗,也带来一丝暖意。
钱晓晓见她过来,唇角弯起一个清浅的弧度,将手中的灯笼朝她前面的路更递近了些,好让她看得更清楚些。
“有人瞧见你提着酒壶往木雁这边来了,”他的声音温润,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夜寒露重,我有些不放心,想着过来瞧瞧。”
他顿了顿,目光在她脸上扫过,似乎在确认她的状态,才接着说:“让厨房备了醒酒汤,一直温着,可要现在回去喝一碗?”
木锦之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用灯笼,让他自己提着就好。
她晃了晃脑袋,夜风吹散了残存的酒意和亢奋,虽然她并不觉得自己喝醉了,但此刻被冷风一激,确实有些头重脚轻的感觉。
她看着钱晓晓在灯笼映照下显得格外温润关切的眉眼,心头微暖,到底是他的一片细致心意。
“回去了……怕是也睡不着。”木锦之看着远处被月光勾勒出飞檐轮廓的屋宇,声音里带着一丝折腾后的疲惫和依旧盘旋的纷乱思绪,“让人拿过来吧,我就在这儿喝,喝完再走一走,吹吹风。”
钱晓晓闻言,微微侧身,将灯笼朝旁边提了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