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神重工以往对付的都是些“东西”——可以拆解的机械,能被格式化重装的操作系统。
给火神重工准备的电子相框里还挂着他们最得意的“战利品”:一排被拆解得七零八落的敌对单位,每具残骸旁边都整齐标注着技术参数和市场估值。
那些都是听话的玩具,只要找准螺丝刀该往哪儿拧,就能让它们吐出一肚子机密。
投影仪突然切换画面,显示出陈树生的面部特写。
那双眼睛在夜视模式下泛着冷冽的绿光,像是丛林里独行的野兽。董事长不自觉地往后仰了仰,真皮座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我们试过所有标准流程。”安全主管调出一份加密档案,标题是《接触方案7.3 - 最终版》,“心理侧写、弱点分析、利益置换……”
“然后呢?”财务总监的镜片上跳动着股市行情。
“然后他给了我们这个。”安全主管点开一段音频。
陈树生的声音从扬声器里炸出来,带着战场特有的电流杂音。
“我对于你们火神重工并没有任何的偏见或者是心理上的排斥,我非常乐意与你们展开合作共同为接下来的生存问题做出贡献。”
“但很可惜的是……我现在很忙,你们火神重工也不够有诚意。”
会议桌的智能表面突然结出一层霜花——室温监测系统检测到多人肾上腺素激增,自动调低了温度。
负责人的金丝眼镜滑到鼻尖,镜片上反射着陈树生的作战记录画面:他正把最后一个白枪兵的头颅踩进混凝土里,动作随意得像在碾灭烟头。
“我们需要的不是另一个机器,”技术总监突然掐灭了电子烟,烟油仓里传来焦糊味,“而是一个会流血的活人。可偏偏……”他的目光扫过墙上那些被拆解的机械残骸,“这个活人比任何机器都更难对付。”
全息投影切换到城市俯瞰图,陈树生的小队在地图上划出一道锐利的折线,像把手术刀精准地切入病灶。
主观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节奏渐渐和远处发电机的嗡鸣同步。在足足三十米以下防空洞结构的地下会议室里,所有人都听见了那个没说完的句子:
偏偏这个活人,懂得怎么拆解我们。
“这可咋整啊?”负责人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用力扯了扯领带,真丝面料在他肥短的指节下皱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