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动作与话语之间，藏着太多难以言说的事意。
灯光在她身边流淌，将一切温柔而不失深意，而她的目光却如同深海般深邃，仿佛能够穿透一切表象，在无声的对话中写下千言万语。
蒸汽从廉价的马克杯中袅袅升起，在昏暗的灯光下编织出转瞬即逝的图案，露工程师的手指在杯沿画着无形的圆圈，仿佛在搅拌着某种未说出口的情绪。
“人心啊，”她的声音像是被咖啡的热气熏得柔软，“就像这速溶咖啡粉，看起来干巴巴的，但只要一点温度——”露工程师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PP-19。
PP-19的指尖轻轻擦过杯壁，感受着那份粗糙的触感，这种廉价的陶瓷杯，边缘总是不够圆润，却莫名让人感到真实。
“就能化开？”她接过话头，嘴角扬起一个微妙的弧度。枪被随意地放在桌角，但她的余光始终没有离开那个方向。
露工程师的瞳孔在氤氲的热气后闪烁，像是夜行动物在黑暗中发光的眼睛。她的身体前倾到一个恰到好处的角度，既显得亲近，又不会触发对方的防御机制。
“没错。”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某种金属疲劳般的疲惫，“在这个见鬼的世道，我们总得抓住点什么，哪怕只是一杯——”
她的手指突然顿住，咖啡表面泛起细微的涟漪，远处传来避难所通风系统的嗡鸣，像是某种巨兽的呼吸。
PP-19端起杯子，劣质咖啡的苦涩在舌尖绽开……这种速溶咖啡或许是因为在这种潮湿的环境放久了，即便是密封在塑料包装当中，这种感觉依然不是很好。
“哪怕只是一杯能让人想起‘正常’是什么滋味的咖啡？”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杯壁，节奏与通风系统的频率完美契合，这个细节没有逃过露工程师的眼睛，后者微微眯起了眼。
“正是如此。”露工程师向后靠去，椅背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有时候我在想，也许我们都在用这些小习惯——”
她的目光扫过墙角堆放的速溶咖啡盒，那些鲜艳的包装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来证明自己还活着？”PP-19接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的手终于完全离开了枪柄，转而握住了温热的杯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