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缕黑色的烟尘从接触点升起,带着橡胶烧焦的刺鼻气味,陈楚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冰冷、锋锐的力道正透过鞋底,执着地向着他的脚心钻探,那股力量是如此凝聚,仿佛一根被烧红的钢针,即将刺穿最后的防线,将他的脚掌连同整条腿的骨骼一并洞穿、粉碎。
他被迫后退,一步,又一步,每一步都踩得异常沉重,脚下的钢板被鞋跟刮出一道道刺眼的火星,他的左腿几乎完全麻木,所有的力量都用来对抗那股钻心刺骨的推力,小腿肌肉坟起,青筋如虬龙般暴突,因过度发力而剧烈地颤抖着,汗水从他的额角滑落,流过紧抿的嘴角,带着一丝苦涩的咸味。
罪龙的脸上挂着一抹残忍而享受的微笑,他似乎很乐于见到猎物在绝望中挣扎的模样,他上半身微微前倾,双臂肌肉贲张,将力量源源不断地灌注到骨刃之上。他甚至没有动用太多花哨的技巧,仅仅是凭借最纯粹、最原始的力量压制,就要将陈楚彻底碾碎。
在旁人看来,陈楚已经陷入了必败的死局,他的活动空间被不断压缩,身体的平衡在持续的后退中摇摇欲坠。
然而,在看似狼狈的败退之下,陈楚的大脑却在以超乎寻常的速度运转,他的眼神看似被压制得黯淡无光,实则如鹰隼般锐利,飞速地扫描着周围的一切可用之物。
力量上,他处于绝对的下风,罪龙的体格与力量仿佛经过了非人道的改造,硬碰硬无异于以卵击石。
技巧?在如此绝对的力量压制下,任何精妙的卸力或格挡技巧都显得苍白无力。
陈楚能感觉到,罪龙正在享受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对方在等待,等待他体力耗尽、防线崩溃的那一刻,然后给予最残忍的致命一击。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陈楚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他的视线余光瞥见了身后不远处的擂台围绳。那由数股钢缆绞合、外裹粗糙帆布的围绳,在聚光灯下泛着油亮的光泽,它既是边界,也是囚笼的栏杆,但在此刻,它或许是唯一的生机。
这是一个赌上性命的计划,需要精确到毫秒的计算和超越极限的身体控制力,成功,则乾坤逆转;失败,则当场毙命,没有第三种可能。
决心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