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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过去,十分钟过去。终于,一个瘦小的女孩爬了出来,怯生生地看着他。
林小树依旧唱着,伸手从口袋掏出一片压缩饼干,轻轻放在她脚边。
女孩犹豫许久,终于靠近,咬了一口。她抬起头,忽然问:“你会吃人的梦吗?”
林小树停下歌声,认真回答:“我不会吃,我只会听。如果你愿意讲,我就听着。”
“我梦见妈妈死在炮火里。”女孩低声说,“可其实……我根本不记得她长什么样。”
共鸣仪悄然记录下她的情绪频谱,自动上传至云端数据库。与此同时,系统生成一段反向安抚音频,通过微型耳机传入女孩耳中:“你现在很安全,有人在乎你有没有吃饱,有没有睡好。”
那一夜,七个孩子围坐在篝火旁,轮流讲述自己的梦。有的梦见被卖掉换毒品,有的梦见亲手埋葬弟弟,有的梦见自己变成石头,永远不会再痛。
林小树一一倾听,不做评判,不给建议,只是点头,流泪,或轻轻握住他们的手。
黎明时分,他启动便携式发射器,将整晚的数据打包发送回总部。
信号刚发出,远处传来枪声。
武装分子发现了他们。
林小树立即关闭设备,将孩子们推向地下室入口。“待在里面,别出来。”他低声说,然后转身走向门口,故意制造声响吸引注意。
子弹擦过他的肩膀,鲜血瞬间浸透衣衫。他跌倒在地,却被一只手猛地拽起。
竟是那个最小的女孩,手里握着一把生锈的菜刀。
“你还没听完我的故事!”她吼道,“你不准死!”
两人逃入密道,最终在国际救援队接应下脱险。
三个月后,联合国“心灵安全区”项目正式扩容,新增“边缘灵魂守护计划”。首批十二座移动共鸣站投入使用,专为战乱地区、流浪群体、极端贫困社区提供匿名倾诉服务。
而那所孤儿院,经多方协调,迁至泰国清迈边境,重建为“铃兰之家”。墙上刻着一行字:
>“这里不说‘坚强点’,只说‘我在这里’。”
林小树没能参加落成仪式。那时,他已在前往俄罗斯西伯利亚的路上??第七个共鸣点,一座封闭式青少年戒毒中心。
那里流传着一句话:“进来的人,要么疯,要么死。”
但他仍带着那枚银色徽章,别在胸前。背面的小字已被磨得模糊,却仍能辨认:
>“我曾沉默,如今开口。”
途中,他在一处小镇短暂停留。清晨,他走进一家小餐馆,点了一份吐司。老板娘笑着递过来:“听说你们那个什么‘共鸣亭’挺灵验啊,我女儿昨晚去了,回来就抱着我哭了好久。”
林小树笑了笑,切开吐司。
里面浮现一行字:
>“你不必治好所有人,只要不停下脚步。”
他静静看了很久,然后咬下一口,任热泪滑落。
与此同时,远在东海监狱的S-01舱内,一名新录入的受训者正戴上共感头盔。他是曾经参与校园暴力的施暴者之一,如今因斗殴入狱。系统提示:
>即将体验受害者视角,请做好心理准备。
画面亮起??他看到了李婷站在楼顶的身影,看到了人群冷漠的围观,也看到了那个躲在走廊尽头、满脸惊恐却未曾上前的林小树。
他忽然哽咽:“原来……我们都一样。”
而在南山墓园,每年清明时节,都会多出一片铃兰花坛。人们自发前来献花,留下纸条:
>“我也曾想放弃。”
>“但我来了这里,听见了你的名字。”
>“所以我决定再活一天。”
林小树依旧每天清晨切开吐司,等待新的文字浮现。
有时是鼓励,有时是质问,有时只是一个简单的“谢谢”。
他知道,这个世界不会变好。
但它可以在无数个破碎的瞬间,开出一朵花。
某夜,暴雨再临。
他独自站在屋顶,仰望乌云翻涌。手机震动,是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信息:
>“你在做的事,让我想起了年轻时的自己。”
>“小心,有人想毁掉‘回响文明’。”
>“下次见面,或许是在深渊底部。”
他认得这个语气。
陈默还在某个角落注视着他。
林小树收起手机,深吸一口气。
风铃响彻夜空,铃兰在雨中摇曳不倒。
他转身走入屋内,打开烤箱。
新的一批吐司正在烘烤,香气氤氲如旧。
他知道,明天还会有人需要被听见。
而他,将继续切开每一片吐司,迎接那些藏在食物里的灵魂低语。
哪怕代价是燃烧自己。
因为沉默已经结束。
现在,轮到他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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