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是忘了立身之本,肯定没有好下场。官场波云诡谲,他本不擅长这些勾当,强行掺和进去,只会成为他人的踏脚石。
唯有远离,唯有敬而远之!
他长舒一口气,眉眼展开,一扫之前的愁绪。
“本官就知道你小子有办法,几句话的功夫,就令本官豁然开朗。来来来,本官敬你一杯。”
陈观楼特嫌弃,“老孙, 不是我说你,请客也不知道找个好点的地方。这艘画舫的姑娘,看上去比我还老。到底是她们占我便宜,还是我占她们便宜。”
“哎呀,女人嘛,都差不多,都差不多!”老孙没有丝毫尴尬,反而嫌弃陈观楼多事,挑挑拣拣,嘴巴叼得很。
陈观楼勉强喝了几杯,欣赏了一下半老徐娘的舞姿。趁着时辰还早,他准备换地方潇洒。催促船家靠岸。
他站在船板上,画舫还没有靠岸,他已经迫不及待上岸。回头想催促老孙,不得了,老鸨正往老孙怀里扑。
如果仅仅只是扑进怀里,他不会大惊失色。
老鸨依偎在老孙怀中,正嘤嘤嘤的哭,哭得娇羞委屈。抹了香粉的手绢划过老孙的脸,张着嘴诉说着委屈。
老孙轻轻将人拥在怀中,轻声安慰着。
那模样,分明就是一个负心薄幸的‘有情郎’!这一刻是有情的,情感也是真挚的,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等离开了画舫,哼,鬼才记得刚才说了什么,承诺了什么。所以说,老孙只是这一刻是个‘有情郎’!
老鸨显然也清楚这一点,不然也不会一大把年纪还在画舫上讨生活,自己经营一摊买卖。关键是要哄好老孙。堂堂刑部尚书,多大的靠山啊!
有了这个靠山,老鸨的画舫生意,谁敢查?谁能查?谁敢刁难?遇到不讲理的客户,老鸨大可以借着刑部尚书的名头,化干戈为玉帛,减少损失,避免麻烦。
老孙获得了情绪价值!
老鸨获得了结实的靠山!
双赢!
陈观楼啧啧两声,没眼看。
他默默的站在岸上等着,等啊等,等到老鸨眼泪干了,破涕为笑,可算是等到了老孙上岸。
他调侃询问对方,“老相好?”
“别胡说!”
孙道宁一本正经,表情严肃,那眼神就跟要上堂审案似的。
陈观楼啧了一声,很是嫌弃。老不正经的,还掩饰!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要脸吗?
这年头,敢情都不比拼财力,人人都改换赛道,比拼谁脸皮厚。
世风日下啊!
“今天是赚了还是亏了?”他又好奇问道。
就想知道,究竟是老鸨请客,还是老孙请客。
孙道宁瞪了他一眼,“什么钱不钱的!粗俗!”
陈观楼默默翻了个白眼:你风雅,你清高!偷偷摸摸上画舫,搂着半老徐娘的时候还挺深情的,没看出半点文人气质。倒是将猥琐一面展现得淋漓尽致!虚不虚伪啊!有意思吗?
“老孙,我发现你这人特不是东西!”
“你说什么?有种将刚才的话再说一遍!陈观楼,本官提醒你,就算不当值,你也是下属。你最好考虑清楚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