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浩南接到保罗-艾伦的时候已经是3月2日傍晚。
不过保罗-艾伦已经送进了重症监护室。
一个很大的房间，可以在外面透过玻璃看到里面护士忙忙碌碌。
乔迪-艾伦、管家福利普斯、还有几个几面的艾伦家族的人。
胡浩南在里面待了一会，就走了出来。
让他看着一个生命流逝，直到最后一声“嘀”，那大概是最残酷的事情。
胡浩南来到阳台上，点燃了两支烟，一支给自己，一支给躺在里面的保罗艾伦。
给自己的咬在嘴巴里，给艾伦的递出窗外。
这样有风吹过，他抽一口，风抽一口，就当是保罗-艾伦抽过了。
……
4日凌晨，格蕾告诉胡浩南，保罗-艾伦走了。
胡浩南说知道了。
格蕾扑在他的怀里，说保罗-艾伦走的时候，我觉得我应该哭的，但是我没有，因为我知道躺在病床上的艾伦一点儿也不开心，死亡对他来说是一个解脱。
还说小时候保罗-艾伦给她讲了一个故事，说豺狼里的狼王有一天感觉自己老了，就会自己找个地方然后一个人静静的等待死亡。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部落的豺狼永远记住狼王强大时的样子。
那是保罗-他心中向往的样子，可惜最后活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胡浩南道：豺狼是什么样子，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小时候外婆家里养过一只狗，狗老了，就会找个地方死亡。
那天外婆找了它很久，最后找到他的时候，只说了一句话：你要是能死在家里多好。
格蕾道：我现在很累，不想动脑筋，你想告诉我什么？
胡浩南道：我本来想说，无论是谁，做什么选择，都很难让自己满意的同时，还能让别人满意的。
格蕾道：那现在呢？
胡浩南想：现在？现在什么也不想了，能够多打几场比赛，多赢几个冠军，然后看着孩子出生，长大，然后再看着你一天天老去，就已经知足了。
格蕾耳朵贴在他的心脏上，道：这是我听过的你说的最动听的话。
……
保罗-艾伦的丧礼简单而温馨。
是的，温馨。
每个人都走上台去讲讲跟保罗-艾伦之间的故事，讲讲对于保罗-艾伦的评价。
有人还会讲些保罗-艾伦做过的一些蠢事，现场有人笑，有人哭着笑……
轮到胡浩南的时候，胡浩南看着众人，平时口若悬河的他却不知说些什么。
看到低垂的树枝，胡浩南随手扯下来一片树叶，就这样放在唇边，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