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20号车的后排右座,左边则是驻布鲁塞尔全权代表徐有青。此时这支庞大车队,都是提前十天,就用我们陆续抢救出的,那两架三日战争时期的C-5运输机,提前将这三十辆车,早早就运了过来。
我看着窗外的布鲁塞尔,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街道两侧的墙壁上,爬满了碗口粗的变异藤蔓。这些藤蔓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深绿色,表面覆盖着细密的尖刺,仿佛在无声地警告着人们不要靠近。路面上无论是下不下雨,也总是能看到大大小小的水洼,反射着灰白色的天空,给人一种潮湿而阴冷的感觉。更诡异的是,街边的巨大电子屏幕闪烁着刺眼的光芒,末世前某个最知名的虚拟歌姬,那穿着粉色蓬蓬裙全息的影像在空气中跳跃。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路灯却依然使用着瓦斯能源,昏黄的光线在雾气中摇曳,又仿佛回到了,夏洛克·福尔摩斯生活的那个... 科技与蒙昧共生的维多利亚时代。
徐有青这个典型的官二代,经过这几年在外交圈的摸爬滚打,也算是有了几分成熟的模样。可就他那个在我面前,只用半个屁股着座的毛病,似乎是怎么都改不过来了。
“有青,你是军人出身。要坐有坐相,”我盯着他把身子摆正,才继续说道,“这次制裁加方越境的事儿,咱们已经把态度摆出来了。所以接下来的具体细节推进的事,咱们这边就不要多管了。交给高卢就行,你就负责盯着利益的落实即可。”
徐有青一听我的吩咐,赶忙挺直了身体表态:“督帅放心,我会..... ”
“啧...毛病,再学那些溜须拍马的玩意。我就让你到内务部园的林绿化局... 挑粪去。 ”我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徐有青也就稍稍恢复了些状态。
只见徐有青凑过来轻声说,“督帅,我有个事想跟您请示一下... 我们驻布鲁塞尔使馆是不是需要做些准备?毕竟八个月后... ”
“听谁说的?陈德茗还是裴记?”我出于本能就直接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头,可是转念一想,把他们蒙在鼓里又有很多工作没法安排。于是便耐着性子说,“布鲁塞尔是整个欧洲最安全的地方,八个月以后的事,不用胡思乱想。”
我指尖敲了敲防弹车窗,变异藤蔓的阴影在玻璃上晃成墨绿的网。徐有青的后颈瞬间绷紧,像只察觉危险的鸟。三十辆防弹车组成的菱形车队碾过水洼,溅起的污水里漂浮着荧光色的孢子,那是灵脉污染的典型特征,没错... 但这种程度的污染确实又是无关痛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