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到这里,用她的唇在我的后脖颈亲了一下,然后嗲声嗲气的说:“——来嘛,给我讲讲,把气压在心里不好的。”
末世后的全球猎巫与末世前的全球环保几乎是一模一样。谁他妈的都知道巫师该死,谁都知道需要环保。
“这里面的麻烦事太多了,”我开始掰着手指头数,“无论是猎巫还是环保,都有长期性、复杂性、利益分配矛盾以及国家间信任与合作的脆弱性,这些问题。”
我起身靠在床头,看着丽兹那副虚心求教的样子,于是解释道:”所以全球猎巫,最麻烦的不是';猎巫';而是';全球';。
我举个例子吧,全球环保(如气候变化应对)需要数十年的舆论宣传和公众教育,才能形成共识并推动政策落地。例如三战前,从《京都议定书》到《巴黎协定》,环保议题通过媒体宣传逐步渗透到公众意识中,但这一过程充满反复(如某些国家退出协定再回归)。
而且猎巫有它自的特殊性,末世后的猎巫行动需要更复杂的宣传策略,因为超自然威胁的具象化,首先就要对猎巫有个科学合理的解释,才不会出现中世纪的教廷一家独大的情况。咱们这个本身就没有科学合理的体系进行说明。这样就有可能让物理学,化学,生物学,这类的领域再次沦为神学附庸。”
丽兹一听先是笑着看了看我,随后她也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于是她不可思议地的盯着我的眼睛,小声嘀咕着:“不... 不会吧,你说会像是中世纪一样?现代民众都受过教育,不可能的!”
“不,不是中世纪那样,”我深吸一口气后幽幽叹道,“神学将会无可置疑,统治全世界。现在民众虽然都受过教育,不过他们还并没有科学的思考方法。人们辩证神不存在的方法,还有很大逻辑漏洞。其中最朴素的就是——我看到鬼,我才相信有神..... ”
我无奈的抓起烟盒点燃一支烟,当第一缕热气进入我的肺部,酸麻的肩膀才跟着放松下来,“可是... 现在世界上真的出现了巫师,教廷就可以将中世纪的黑历史,包装成一场光荣且不计名利的奉献。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我才认同玛丽杜波伊斯将全球猎巫部队,叫做global healthy security force。”
丽兹微笑着听我说完,坐了起来走到壁炉边。她的赤褐色鬈发在壁炉火光中泛起琥珀色光晕,她突然从我怀中抽身而起,丝绸睡袍下摆扫过波斯地毯上沉睡的柯基犬。那只名叫";约克";的短腿犬只是抖了抖耳朵,把毛茸茸的脑袋更深地埋进爪子里,另一只唤作";兰开斯特";的则发出轻微的鼾声,肚子随着呼吸在火光照耀下起伏如粉色山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