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的有,但你想吃热的,未免要用些极端手段——没错,一些人在杀那些牛羊,生吃温热的血肉!更多的人无法接受这种饮食,他们是王庭的战士,见识过南方的水土,知道什么是文明的,所以只是勉力吃冷干粮。
但吃的都不算最大的问题,冷也不是,莫说这些精锐基本上身上都有保暖的衣物,就是抱着牛羊也能暖和起来……另一个极端的困境是哭声。
那些被黜龙军俘虏又恶意放回来的丁口男女没有御寒的衣服,也没有吃的,甚至有人已经饿了一整天,他们的部落也基本上没了,只能躲在牛羊中间哭泣。
王庭的贵人们固然不用在这些人身上浪费粮食、篝火与衣物,但想阻止哭泣也不知道该怎么阻止,甚至都不知道哭的最难听的那个人在哪只羊的肚子下面,于是整个营地哭声一片,甚至形成了一种类似于嗡嗡嗡的怪异。
最后的问题,当然是战马了。
数万匹战马在白日的动乱中跑了一半……其实按照经验,这种事情在巫地不算什么大事,因为胜利者很快就会找到那些战马,重新控制起来。
只是这样的话,未免还有一个小问题,局势进展到现在,谁会是胜利者?
不知道过了多久,寒风呼啸中,连成片如嗡嗡嗡般的哭声都小了一些,同样一直有些僵硬的窦濡忽然起身准备离开篝火,结果不知道是脚麻还是没注意,差点没滑倒。
竟是可汗都蓝抬手扶了一下。
窦濡假装没看到是都蓝,只咬紧牙关道了声谢,便往外走去,然后也不去方便什么的,竟是七拐八绕,循着火光认定了最远的一处篝火而去。
距离此处篝火几十步,此间人员便默契的闭了嘴。
待到跟前,一人起身含笑来问,赫然是都蓝幼弟,执掌祖龙卫的都速五。
窦濡摆摆手,在几位巫族贵人警惕目光中硬挤着坐下,然后开门见山:“都速五大兄,你觉得咱们还能嬴吗?”
都速五表情怪异的看了对方一眼,摇头以对:“窦大使开什么玩笑?人家步步算计,从把咱们算计进来开始,便是赢了八成,今天上午那一遭反扑,便是人家已经完全赢了……我知道窦大使在想什么,无外乎还是觉得咱们打不下他们的营盘,他们也说不得也打不下我们的营盘……”
窦濡认真来问:“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