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之日,整个京城彻底沸腾了。
西起皇城根,东至东华门,十里长街像是被胭脂染透了,家家户户的门楣上都悬着红绸,檐角下挂着的大红灯笼从街头一直绵延到巷尾。
街两旁挤满了看热闹沾喜气的百姓,白发苍苍的老者拄着拐杖被儿孙护在最前排,怀里还揣着给公主讨喜的红枣;
穿开裆裤的孩童举着糖葫芦,趴在爹妈的肩头瞪圆了眼睛;
绣楼里的姑娘们扒着窗棂,手里捏着鸳鸯帕,指望着能瞅一眼驸马爷的模样。
小贩的叫卖声、孩童的嬉闹声、人们的议论赞叹声汇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嚯!瞧瞧这排场,公主出嫁就是不一样。"
"听说驸马爷是杨将军的儿子?少年英雄啊。"
"那可不,救过驾的,皇上和贵妃娘娘的心头肉。"
"啧啧,这公主府,真气派,比王府还阔气。"
"皇上嫁女,那能寒酸吗?听说内帑拨的银子海了去了......"
人潮越挤越密,前胸贴后背的,连插根绣花针的空隙都没有。
有卖糖人的小贩被挤得差点翻了挑子,却只顾着踮脚往前瞅,嘴里还吆喝着:“公主嫁妆快过啦 —— 瞧这阵仗,这辈子难见第二回哟!”
忽然有人喊了声 “来了!”,
人群瞬间像被按了静音键似的。
只见远处烟尘起处,先是二十名金甲侍卫骑着高头大马开路,后面跟着的嫁妆队伍,看得人眼睛都直了。
描金漆箱一箱接一箱,箱角挂着的银铃 “叮铃” 作响,里头装着的蜀锦苏绣艳得能晃花人眼;
扛着紫檀木家具的壮汉们脚步稳健,那雕龙画凤的梳妆台、嵌着宝石的西洋穿衣镜,件件都透着皇家的华贵气派;更有六十六个彩妆宫女捧着红绸裹着的物件,隐约能看出是玉器、金器,阳光一照,红绸上竟映出流动的金光。
“我的娘哎,这得有多少箱陪嫁啊?” 有老汉掰着手指头数,数到三十就晕了头,旁边的人笑着接话:“听说光是陪嫁的良田就有千亩,铺面百间,这箱子啊,能从皇城根排到永定门!”
正说着,一阵清越的鼓乐声飘过来,比之前的仪仗更显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