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立大典的筹备如火如荼,京城的气氛却愈发诡异。
表面张灯结彩,暗地里锦衣卫和东厂的缇骑、番子活动得比过年还勤快。
一份份密报如同雪片般飞入乾清宫。
几日后,朱祁镇轻车简从,只带了侯宝和一小队心腹的禁卫,悄然出京,直奔京郊的皇家别苑——凤凰庄。
自从太皇太后薨世后,如今这里成了皇太后孙氏养病的居所。
老太太驾鹤西去,朱祁镇又经历了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本想将孙氏接回皇宫荣养,可孙氏拒绝了儿子的孝心,说这里山清水秀,最是养人,她在这里每日诵经祈福,很是自在。
朱祁镇无奈,也不好强求,只得命人重修了凤凰庄,增派了人手,又将山上寺庙的佛祖重塑了金身。
凤凰庄内花木扶疏,清幽雅致。
孙太后一身素雅的常服,正在花房里修剪一盆开得正艳的牡丹。
岁月虽然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却难掩那份历经四朝沉淀下来的雍容气度。
“儿子给母后请安。”朱祁镇恭敬行礼。
孙太后放下金剪,慈爱地笑了笑:“镇儿来了,快坐,来人,将咱们新采的蜜冲一杯给皇帝,还有菜园里刚摘的新鲜萝卜切成丝,用霜糖拌了,皇帝爱吃。”
朱祁镇走到孙氏身侧,笑道:“母后,这几日身子可好?”
“还凑合,”孙氏婉儿一笑,看了看儿子又道:“听说壮儿要当太子了?我这孙儿啊,小小年纪就有这般见识,我这做祖母的听着就心里高兴。”
“母后也知道了?”朱祁镇坐下,接过宫女奉上的茶。
“这么大的事,我怎能不知?”孙太后拿起丝帕擦了擦手,“你来,不只是立储的事吧?我还听说,朝堂上有些不安分的,又在搬弄些神鬼之说?”
朱祁镇脸色一沉:“是不是有人又到您这里歪嘴打扰您清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