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揣测此刻她恐怕已有赴死之心,这也让我的内心愈发沉重,暗自发誓这几日定要寸步不离地守护她,绝不能让她遭受任何不幸。
由于未曾与段婷留下联系方式,故不知其号码,幸而叶温姝与段婷情同手足,她记下了这段重要的信息。拨通段婷的灵符传音时,对方竟已在修炼中陷入了深层次的梦境。
待叶温姝向段婷求助编织谎言之际,段婷才陡然惊醒,困惑地问:“诶?你在哪里呢?如此深夜还未归家,竟然还需要我为你向娘亲编造借口?你现在是跟江南在一起吗?”提及江南二字,我不由得心中苦笑。
显然在段婷心中,叶温姝最可能钟情之人便是江南无疑。叶温姝应声道:“并非江南,是在我同僚家中,今日……是钱掌门的寿辰庆典,庆祝至深夜,现下我就暂居于同事处。恰好手机受损,只能借用同事的法器通讯符联络你,记得帮我告知娘亲一声,就这样吧。”
语毕,叶温姝毫不犹豫地切断了联系。我能感知到,若是她再继续诉说下去,恐怕泪水将瞬间决堤而出。尤其是在提到“钱掌门”之时,她的语音颤抖不已,似乎带着咬牙切齿的痛恨之意,我想段婷即便不是神通广大的修士,也定能察觉其中异样。
约莫过去了五分钟光景,估摸段婷已然完成了替叶温姝编织谎言的任务,她又再度拨通了灵符传音。我把显示来电的法器递给叶温姝,询问道:“段婷又打来了,你还要接听吗?”叶温姝轻轻摇头,嗓音已带上哭腔:“不必了,接了我怕控制不住会痛哭失声。”
言毕,叶温姝的声音中已满含哀戚,话音未落,她终于抑制不住情感,崩溃痛哭起来。此刻我也顾不得段婷的传音,径直将法器抛在一旁,紧紧抱住叶温姝,并不断抚慰她的背部:“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在这里,不论发生何事,我都始终陪伴在你身边,我定要找出那孽畜为你报仇雪恨,让他永世生活在黑暗之中,可好?”我越是安慰她,她的哭泣反而愈发悲切,直至耗尽气力,声音渐弱,之后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沉默之后,叶温姝开始穿上衣物,边穿边自责道:“我真是悔恨不已,为何当初不听从你的劝告,你早就提醒过我,他非善类,我却为何不信你之言?若我当时信了你的话,或许就不会酿成今日之祸了。”
言罢,她悔恨交加的泪水再度从眼角滑落,然而已不再是之前的悲恸欲绝,此刻的她仿佛连哭泣的力量都丧失殆尽。
此时我亦无多言之辞,只能继续以修炼者的宽慰之语劝解:“无需忧虑,你尚在出窍期的凡人阶段,刚刚踏入尘世,心性纯真,故此陷入陷阱也是情理之中。幸好那钱姓修士未能得手,已是不幸中的大幸。你切莫太过自责,倘若……”
话音未落,她便猛地拍击了一下身旁的灵兽皮制成的座椅,失声道:“可是……可是我的清元之躯已经破去……我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