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冶变戏法似的又摸出个小酒盅,郑重其事地斟满:
"南昭古礼,岁除饮屠苏,今天没有,就用这个对付吧…"
酒液在月光下泛着琥珀色,盅底沉着一点朱砂。
这是南昭皇室祭祖用的"凤凰血",她小时候尝过,被辣得直吐舌头。
"你哪来的..."
"老夫怎么说也是大师,"老头儿得意地挑眉。
"弄点儿好东西怎么了?"
两只酒盅轻轻相碰。
南北北一饮而尽,热流从喉咙烧到胃里,又涌上眼眶。
恍惚间仿佛回到昭阳殿,父皇正举杯说着"愿我南昭岁岁安康"…
安康?
望向南岸的烽火,突然将酒盅砸向礁石!
"啪!"
瓷片飞溅的声响惊起了栖息的寒鸦。
欧阳冶不慌不忙地又摸出个酒盅:"就知道你要砸,还有…"
忽然,山下传来欢呼。
最新一批玄铁剑淬火成功,剑身泛着幽蓝的寒光。
南北北起身按剑,甲胄上的冰碴簌簌落下。
"还早呢…"
欧阳冶眯着眼看日出,"至少再炼三炉…"
"嗯…"
……
布达皇宫的金顶被千万盏酥油灯照亮,远远望去,宛如雪山上坠落的星辰。
欢快的鹰笛声从大殿传来,混合着喇嘛们低沉的诵经声,在寒冷的夜风中飘荡。
花想容独自站在观星台的栏杆前,黑色劲装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微微仰着头,目光穿过璀璨的灯火,望向东方,那里是中原的方向。
寒风卷着细雪掠过脸颊,将鼻尖冻得微微发红。
西荒的冬天比中原更冷,干燥的风像刀子般刮过皮肤,带着沙砾的粗粝感。
身后的石阶上传来脚步声,不急不缓,每一步都踏得很稳。
花想容没有回头,但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了些,她认得这个脚步声。
"在看什么?"
仓嘉的声音在身侧响起,带着淡淡的笑意。
今天难得没穿黄袍,而是换了一身西荒贵族的装束。
暗红色的锦缎长袍上绣着金色莲花,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花想容摇了摇头:"没什么。"
视线依旧停留在远方,可那里除了漆黑的夜空什么也没有。
不过仓嘉知道,她看的是很远很远的故乡。
"你不去参加庆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