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到了一份理政殿与户部的合议记录,上面详细记载了当时的情况:齐郡旱灾影响七县,灾民逾十万户。
理政殿认为减免赋税可收民心,尤其齐郡新附不久,应该施恩以固根本。
而户部则担忧国库吃紧,原来是去年同时有修建襄郢至洛邑的直道以及襄郢到上庸以及武关的山道,这两大工程的开支可不算小。
但太子恒觉得父王的决策显然超出了这两方面的考量。
于是,太子恒就在自己的脑海里回顾一下涿郡的情况。
当时涿郡还没有成立,但涿邑确实燕地的主要产粮区,因为战乱,燕地在涿邑的百姓很多都离开了,之后熊恒虽然使得燕地重新安定,但损失的人口却是已经无法补齐。
“太子可有疑惑?”,总理大臣兼任太子太傅的弥生在熊恒的耳边响起。
原来是弥生看到太子恒面露困惑之色,这才过来询问。
熊恒抬眼看到弥生已经靠近,连忙整理衣冠起身。
“见过太傅”,熊恒恭敬的向弥生行礼。
弥生是太子太傅,是熊恒的最正经的老师,熊恒即使是太子,也要保持对弥生的恭敬和尊重。
熊恒指着指着案上奏折说道:“孤有一事不明,望太傅解惑。”
总理大臣弥生扫了一眼奏折上的内容,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说道:“殿下是为齐郡之事困惑?”
“正是”,太子恒直言不讳的说道:“父王常教导孤要行仁政,为何此次既不免税,又要灾民背井离乡?孤实在不解。”
弥生闻言淡淡一笑,然后在就在太子恒对面坐下来,说道:“殿下可知涿郡现状?”
“涿郡有易水,地势平缓,土地肥沃,乃是幽州的重要产粮区,只是因为战乱的缘故,涿郡人口大量流失”,熊恒担任过燕地总督,对于燕地的情况自然是张口就来。
“不错”,弥生点头说道:“自三年多前,我楚国克燕,然本土楚人生活安逸,安土重迁,想要进一步开发燕地,光靠燕地百姓肯定是力有不逮,而齐郡却人口稠密,且田氏遗族时有异动。”
太子恒若有所思的说道:“太傅是说,父王此举一箭三雕?既赈济了灾民,又削弱了齐地潜在叛乱之力,还充实了燕地?”
弥生闻言,赞许地点头笑道:“殿下聪慧,治国之道,不在拘泥常理,而在权衡利弊,王上看似严苛,实则深谋远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