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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惊呼避让,竟被喝住了。
东虢虎未料到我敢当着萧铎的面砸他,躲闪不迭,这一酒樽砸过去,兀然就被砸破了脑袋。
砸得其人哀嚎一声,血与酒一同从指缝间溢了出来,他向来性情暴躁,这回颜面尽失,益发霍地起身,破马张飞地冲来,必要来与我算账,“你!”
连忙被两旁的人拉住,其中一人我识得,是卫国的人,“东虢息怒!弃之兄面前,千万不要生事........何况谢先生还在郢都........”
东虢虎挣了几下没挣脱,被两人拦了下来,但心里怒气难压,因而伸出舌头舔了一口嘴边的血渍,冲我冷笑一声,“好好等着,千万别落到我手里,不然……”
我的眉头拧成了十八道,横眉立目,祸水东引,“我人已在楚国了,你能怎么样?”
除非萧铎愿放人,不然就等着他们两人撕破脸,打个你死我活。
东虢虎眼里冒着火,就似狼见了血,似要将我生吞活剥,“我要你跪在我脚下,做我东虢虎的侍奴儿!”
东虢虎能干出来,我知道。
此人在镐京时便顽皮赖骨,轻薄无行,我若是落到他手里,不出一月就得被他活活折磨死。
我也不指望萧铎能帮我说上一句话,我父王是他们共同的杀父仇人,别指望他们能给我一点儿好颜色。
自然也不必指望旁人,本王姬有仇就要当场报。
抱起面前食案上沸着的小鼎,举起来就要朝东虢虎砸去,必得把他砸个头破血流。
可小鼎还没有砸出去,就被别馆的主人喝住了,“昭昭!”
萧铎脸色凝着,实在不算好看,这日他的话并不多,此刻起了身来,酒也不饮了,蟹也不吃了,席间宾客便全都闭了嘴,垂了手。
我已有半年不曾听见有人叫我昭昭了,怎么,打起来了,这时候就不是“狸奴”了。
老虎不发威,还真当我是病猫呢。
小鼎兀自沸着,还有些烫手,别馆主人那丹凤眼半眯,朝我睨着,只冷声道了一句,“跟来。”
八尺余的人就在前头先一步走了。
至此,竹间别馆的宴饮算是结束了。
守着一道道木纱门的婢子适时地将门拉开,我裹住谢先生的衣袍赶紧跟上。
萧铎腿长,步子大,又因了不悦,走得又快,凝脂色的宽松长袍在步履之间荡出谪仙一般的花样。
错错错,他和谪仙有什么关系,谪仙手上可会沾染我稷氏那么多的血。
我鼓着一肚子气,却不敢不跟上去。
他罚我时只在望春台,从不在外头被人瞧见,也算是这恶行累累的人身上屈指可数的一点儿好了。
怪我身量太小,还未长成,杀不了亡国之敌,也撑不起谢先生的袍子,袍子太长,在我脚后拖出来好大的一截,像极了我在镐京宫中曳地的裙摆。根本走不快。
外头还在下雨,我紧跟慢跟的,还是落在后头远远的一截。
狗腿子提醒我,“王姬还是快些走,走慢了公子益发要生气。”
那倒是,萧铎生气对我一点儿好处都没有,本王姬可不吃这眼前亏,只是还是嘴硬地驳了一句,“要你管!”
出了最后一道木纱门便是连廊,连廊四面通透,疏风斜雨的快把我冻结冰了,走过连廊又是一座拱桥,桥下是好大一方荷塘,大胖鲤鱼雨天也冒出来喘气。
我忍不住想,竹间别馆的鲤鱼都养得这么胖,我这没落的王姬却连件厚袍子都没有。
可真叫人唏嘘。
过了拱桥是一段青石板路,此时的连廊已经到了尽头,我一手抓着长袍,一手撑伞,人要是背时,连喝口凉水都塞牙,手忙脚乱的才准备妥当,谁知道风一吹,就把伞吹翻,吹得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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